“你是说?”
“是我出卖你的,我要是说出来,你就会有所防备,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做不出来的事,如果别人做,我心里会没有负罪感,可我错了,负罪感一样会有,对不起,是我害你和她分手的。”她说着一脸后悔的样子,装!装的可真像!真想拿金像奖小金人砸她!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有你,还会有别人,赵廷海不就是嘛,早晚的事。”我表示看得开,心里恨不得抽她俩嘴巴,缺德玩意儿!
“谢谢你,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事业上,你有能力解气,可感情上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这个圈子能走在一起不容易,我真是一时糊涂,你不会恨我吧?”她眼神无比真诚,像犯了错的孩子,只等我一句原谅。我会信你?耍了我,几句话就让我不恨你,然后呢?你什么都不损失是吧?我还想着把你挖过来天天训你,现在不用了,你倒想给谁打工都是大拿呢,凭什么,你事业怎么样我才不管,现在就跟你算毁亲的账!你毁我,我就毁你!
“我怎么会恨你,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现在知道也早就释然了,你不会生气我以前总耍你吧?”我把音乐关了。
“你就是贪玩,散漫惯了,我要是生气就好了,可气就气在我对你生不起气来。拜托你以后正经点。”她笑笑,样子有些无奈。
“那我以后正经做事,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我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僵住了,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我本来握着她的手,马上转为拍拍,表现的像哥们同盟间的亲密友好。
“那什么,周末,我得回学校了。”她有些慌。
“到了呀。”我停在学校楼下有一会儿了。她看看,赶紧开门下了车。
哼!还跟我玩惊慌失措?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刚还故意说喜欢我,想等我追你是吧?美死你算了!我后悔了,追到再甩了,都算滋润你了,活该你一辈子无伴终老,孤独一生!
我踩踩油门走了,才不要跟她玩什么道行,有这闲工夫我宁愿看苏苏翻蜘蛛纸牌。
晚上回家把娃娃送给苏三,听说这都不能让孩子看见,送个礼得偷偷摸摸的,还得说是夜里圣诞老人送的,这有点跟咱们做了好事自报雷锋一样。我把盒子竖在门侧,先开门打探情况,一开门,全家乱成一团,孩子哭,大姐哄,妈在骂爸,大姑在厨房摆弄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奶奶在客厅口中念念有辞,满屋子腥臭味儿。
“你回来的正好,今晚让你大姐带孩子去你那儿住,你爸真是,什么活儿都不能让他干!”妈指挥着。
我一看,从门厅到厨房一地的血,好家伙,看苏三哭的那个样子,我瞅瞅爸:“怎么了?我姐夫来了?”
大姐瞅了我一眼,这时也别当雷锋老人了,把娃娃拿给孩子,大姐哄着她抱着她和娃娃上楼,孩子不走,哭闹,我抱起来,不管她蹬腿就往楼上走,走到楼梯上,她一扭头对着我狠狠说了句中国话,我当时就震惊了。
“傻B!”孩子说。
大姐火了,对着我,一顿外国话,显然是说给孩子听的,我抱着苏三进屋,大姐把门关上,对我说:“一句话都不要说。”我只能服从命令。
孩子哭闹一会儿,看看没人理她,仰着脸冲天喊“papa”,大姐眼泪下来了,我知道这小鬼是喊爸爸了,让娘俩待会儿吧,我开门出去,下楼看到奶奶拿着宝剑在挥。
“怎么了?”我纳闷。
“让你爸看会儿孩子,我和你大姑去买元旦的东西,这可好,买个火鸡回来。”妈说着,擦着地。
“你懂个屁!外国人过节都吃这个!没文化!
”爸扯着嗓子辩解。
“那就买一块不就得了,家里几个外国人呀!”妈说。
“扣扣嗖嗖的干嘛?
”爸不高兴。
“你不扣!你看这屋里弄的!你爸呀你爸,没什么玩的了,带苏三去买了只活鸡回来,那翅膀一扇,把孩子吓得。”
“鸡呢?”我四下看。
“吓唬孩子还行?我给宰了。”爸说。
“我去,扇翅膀有什么可怕的,你给人家买个活物,再当面给杀了,爸,你可真行。”怪不得这小鬼都挤兑出中国话了。
“杀鸡怎么了,你们打小谁没看过杀鸡。”
“您没看外国电影呀,从小看这种东西,长大都有心理阴影了。”
“那你是看了什么东西!”爸火了。我赶紧闭嘴。去厨房,那个味儿呀,有在家退鸡毛的吗?大姑说刚端下去,邻居指指点点不好看,全家开窗,穿着棉袄,退鸡毛,这都差不多了,切成小块,往冰箱里塞。我都快吐了,问奶奶干嘛呢。
“哎呀,老太太说不吉利,作法呢,别多嘴哈,一会儿问你香不香,你就说一股清香,桃花味儿,知不知道?
”大姑吩咐着。
家里这个乱呀,还好妈没再提让大姐带孩子去我那儿,电话响,是苏苏,问我锦旗做没做。
“做了,做的最好的,你就放心吧,保证让你妈有面子。”我赶紧卖好。
“哦,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她说完不出声,好像在仔细听。
“在家呢,你等着我,我家杀鸡,给你送肉,你在杨阳那儿还是自己家?”
“我值班呢,别送!不要!”
挂了电话,大姑已经装好一包给我:“赶紧能送谁送谁,冰箱放不下了。”
我提着鸡肉去了交警队,门口停好车,感觉不对,人家过节送什么的都有,我提一袋生肉,算了,送旁边拉面馆,花了十五块钱炖了,嗯,提着熟的还好些,跟门岗打了招呼,噔噔噔上楼,值班室亮着灯,我敲门,门打开,苏苏一脸不高兴,我只当她是因为值班不能过节。
“你说你们就不能找个男同事值班,一女的,晚上发生重大事故怎么办。”
“俩值班的,那个在旁边楼,处理现场的。”
“哦,那你没事儿,我带你出去玩儿去。”我放下餐盒。
“上班呢,玩什么,你拿的什么?”
“火鸡,炖熟了,怎么样?今天没处理现场吧?
”
“下午去了,三轮超载,一家子都翻了。”
“哦。那你又没吃饭吧?来,闭着眼,我喂你。”我嘿嘿笑。
“你还笑,我心里烦得很。”她把脸扭到一边。
“刚我外甥女也心烦,看着肉了没?
我爸买了只活的,给孩子过洋节,然后又当面给杀了,那是火鸡呀,跟孩子一般高,我家现在一地血。”
“你还说!”她生气。
“怕什么,谁没看过了,我从小天天看,你小时候,你爸没杀过什么吗?”我说着觉得肚子咕噜噜叫,打开餐盒,吃了一块,嗯,味儿还不错,就是肉老点。
“鱼,杀完还动,进锅里还动。”她说。感情心理阴影的这位在这儿呢。
“你没拿桃木剑斩它呀?妖孽!”我扣上餐盒问。
“你正经点,就不能好好跟你说点什么。”她瞅了我一眼。
“我奶奶在家拿桃木剑挥呢,你看老太太多看得开。”
“这是迷信,还看得开呢,你也不劝劝。”她起身去倒水喝。
“你别管是迷信还是科学,至少人家去解决了,你天天就这样生闷气,还不如跟我奶奶学剑呢,以你的身手,肯定能继承她老人家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