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骨淡瞥他,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事。
“所以二婶拿了二叔的把柄给你,助你一臂之力?”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文件袋,迟意骨唏嘘道:“二婶就这样把二叔卖掉了。”
走进卧室,陈骜与把文件袋扔在梳妆台上,扬着嘴角,“二婶虽然跟二叔那么多年,但二婶的性格你也知道点,二叔这次是触碰了她的底线,她能忍气吞声吗?”
郑文燕性格要强要自尊,独立自主,怎么着也算个女强人。
早年跟陈立业在苦日子里一起打拼出头,还一直没个孩子。
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她这种性格确实是会以牙还牙。
不得不说,迟意骨挺喜欢这种性格的,拿得起放得下,不让自己吃亏。
不过,强势独立的女人往往最脆弱,多年的风雨同舟换来丈夫的出轨,郑文燕也是个可怜人。
“嗯?你的灵魂又出窍了?”陈骜与拥着她,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我在想……”
“什么?”
“你要是敢像二叔那样的话……”迟意骨微微仰脸望着他,抬手做了个剪刀的动作,“我就阉了你。”
“……”
日期:2014-05-18 17:39
第十九章、旖旎与痕(三)
深夜,陈骜与独自坐在闹哄哄的酒吧中,指腹摩擦着酒杯沿,看着跟他一起来的人在舞池里疯狂,他嘴上笑着,心里却厌烦了这熟悉的场景。
“陈大少一个人呀?”
陈骜与转头,浓妆艳抹的女人声音甜腻,那语气,似乎跟自己认识。
“不认识我了?我是乔米呀,上次徐哥带我出来跟你们玩过。”名叫乔米的女人坐在他身边,并不在意陈骜与忘记了自己,看着他空空的酒杯道:“还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陈骜与推开酒杯摇摇头,笑了笑,“怎么着,你徐哥把你给扔了?平时不是如胶似漆的。”
“现在我估计他正跟别的女人如胶似漆呢!”乔米调笑,点了杯酒放在他眼前,“尝尝,肯定符合你现在的心情。”
陈骜与挑眉,看着杯子中青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荧光,“QingRen的眼泪?”
乔米拿起自己点的酒喝了一口,看他稍显黯淡的神色,了然,“是啊,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呢,又在想你老婆?”
陈骜与瞥她一眼,端起酒杯,“徐子雕他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乔米捂嘴娇笑道:“你陈大少的痴情天地可鉴,还用得着说?”
“痴情?不是都说陈骜与是花花公子吗?”
陈骜与笑着自我讽刺,嘴里酒的咸味或许是渗透进了内心未愈合和伤口,他有种疼痛的感觉,“我去下洗手间。”说着,他放下酒杯在乔米无奈的目光下起身,不知算不算狼狈。
……
陈骜与曾经把自己比喻成无线的风筝,总是在追逐天空的尽头,而尽头有她。
在不停追逐的同时,他发现自己所有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轻易由着她操控。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的眼里只有她。
但她的眼里除了他,还有那个让她又哭又笑的人吧。
他把那个人当成了假想敌,几乎是彻底的改变,用一股冲劲不断的努力。
他不信自己不如那个人,更不信时间冲散不了她的固执。
可就在他看到一点点光芒的时候,那个人回来了,是不是会很轻易的就又动摇了她的那颗心?
他不知道。
只知道再次见到那个人时,逐渐平稳的心里又涌起了不安。
……
洗手间外的走廊来往人不多,却都能感觉到两个外表同样出色的男人面对面站着时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敌意。
“骜与,我以为你能给意骨丫头幸福”
迟成慕望着陈骜与,想起刚才在远处看到他和酒吧女聊的投机,口气极为失望。
低头本想点烟的陈骜与抬眼,嗤笑一声把烟放回口袋,迈步走近迟成慕,而如今的身高已经不用再抬头仰视。
他道:“伤害过她的人有资格跟我说这个?”
迟成慕看向一旁避开他的目光,“就是因为我伤害过她,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伤害她,如果你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我会分开你们。”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骜与笑出声音,夹杂着苦涩,“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宁愿几次三番的伤害自己都从来不忍心去伤害她。”
“至于你能不能分开我们………”
话到这里顿了顿,陈骜与唇边挑起狂傲的弧度,直视迟成慕转回来的眼睛,“你早就已经没有资本说这种话了,现在这座城里,你还能掌握什么?”
迟成慕目光一变。
眼前的人模样成熟了许多,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两人虽是平视着,却不知为何让他感觉到了未有过的压迫感。
“骜与,你长大了。”
迟成慕忽然惊觉,陈骜与已经不再是那个胡闹的孩子。
“是啊,这么久过去了,当年的孩子都长大了。”陈骜与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眯起眼看他,“而你却老了。”
迟成慕稍显落寞的垂下眼,陈骜与没再说,侧身迈步不想过多停留。
“你别忘了。”微转头看着擦肩而过的陈骜与,迟成慕刻意加重了语气,“你有信心我分不开你们,那你有信心她是全心全意对你吗?”
一句话如尖刃般直入陈骜与的心。
他僵住了身子,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消失,听到迟成慕在身后若有若无的同情口气,“只要她的心不完全属于你,你做什么都没用。”
……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陈骜与还一直怔在原地,打火机燃出的火苗喷在了手指上,他抬起手,看着被燃过的地方,居然丝毫都感觉不到痛感。
是因为心脏处比它还痛吗?
陈骜与总是在想,要怎样那个位置才能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他才不再需要佯装无所谓,佯装自由。
他没有问过,也不敢去问,知道她其实也不知道怎样去做。
所以就这样吗?
两个人继续的若无其事,做最熟悉亲密的……朋友?哥们?
徐子博当过无数次知心大姐劝导他,说陈骜与你丫就是TM的犯jian,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要不是她一直爱搭不理你,你会上赶子跟她在一起二十多年?
好吧。
其实有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懂,她到底哪里好了,就像绳索一样把他捆绑,无处可逃。
试着离开,试着脱离,他变着法的跟女明星闹绯闻,上各种各样的杂志封面。
可是为什么就是挣脱不了,反而看到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气的快发疯。
放弃吧。
很多兄弟都那么劝他,好女人遍地都是,你还非她不可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明白,他和她之间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习惯。
而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就是习惯吗?
迟意骨似乎已经溶进他的心脏,成了一截寒冷的骨,狠心扯下的话,他倒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的成。
只是以后,谁来温暖寒冷的她。
日期:2014-05-21 17:20
第二十章、旖旎与痕(四)
冬夜寂静凉薄,格外容易使无法入睡的人产生孤独感或是回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