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裙,也许那样让我看起来更像自己,一个忧郁深沉的自己。
翻翻找找最后挑选了这条裙子,已经6点了,我画了淡妆掩饰整晚未眠生出的疲态,最后几个深呼吸给自己打了打劲儿。
也许暗恋就是这样,明知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赴汤蹈火也只是折磨自己,却仍飞蛾扑火重蹈覆辙。
下楼时正巧碰见穿着正式的顾熙辰,我自然地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冲他微笑。
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持了一下,我虽然表面上风清云淡,但真实的我已然在颤抖。
“走吧,去清宫阁。”我看见他疑惑地皱眉,但转而他又不自在地呵呵一笑,点点头。
到了清宫阁,一位服务生迎了上来:“是冉小姐吗?顾先生订好了包厢,请。”我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顾熙辰再度疑惑地皱眉。
服务生引领我们在一间雅致的包厢里落座,餐桌很长,我在这头,顾熙辰在那头。我们好像间隔数米又好像间隔千里,就好像我永远无法到达他心底。
餐桌上已经盛满了各色珍奇佳肴,我们相视无言,默契地低头各自吃饭,只有顾熙辰温柔地提醒我不要吃过于不健康的食物和我应答的回音。偌大的包厢里安静的让我心慌意乱。
我终于无法忍受这折磨人的沉默,再度给自己加油:冉染你可以的,别害怕,眼睛直视他,然后微笑,你一定可以成功。
“顾熙辰,那个今天约你出来,呃…是为了…”我羞涩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那个,我喜欢你。”
我闭上眼睛,准备聆听命运对我的审判。
“那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睁开眼,对面的顾熙辰笑得温柔。
被巨大喜悦冲击的我无法捕捉他眼底氤氲的悲伤雾气。
我跌跌撞撞地走向他。
吻他。
我勾住他的脖子,将嘴唇印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嘴里有刚刚的柠檬水的味道,清甜淡雅,却又好像烈酒,让我醉得一塌糊涂,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无力下垂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肢,我知道,这一刻我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我不悔。
这一刻,时钟恰巧走到八点的位置,包厢的门无声地被缓缓推开。有一个人站在门口一个抬头,眼中光亮得仿佛有泪水。
他在悲伤,他要哭泣。
日期:2014-07-24 17:08
[15]
我感觉我是在梦与痛的边缘徘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仿佛是虚妄,虚妄会将绝望推向永远,就算明白,但我还是忍不住沉迷。
顾熙辰将我送回了宿舍,他牵着我的手,手心却没有熟悉的温度,我反握住他的手。
“洛浅她…”他好似于心不忍地皱眉。我坚定地冲他点头,毅然决然地迈上了宿舍楼梯。
因为爱情,所以我不惧故友的失望和他人的评判。
“洛浅,对不起,我是说,我和顾熙辰在一起了。”
宿舍的门开着,洛浅刚刚从窄小的折叠床上站立起来,听闻我的话语,她蓦的又坐回床上,身上的白裙散成了一朵花儿。
她瞪着我,眼神里透着绝望。
“冉染…你…”
你背叛了我对吗,你欺骗了我对吗。
我知道她想这样嘶吼。
“你知不知道我真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悲伤的叫嚣声比她的话音还要大。
我于心不忍地撇过头去,看着她的眼泪哗哗流淌我会心痛。
她站起来,用手臂抹干脸上肆意流着的泪水,眼睛红肿,眼神绝望。她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你在骗我对不对?”她眼神里闪耀着希冀的光亮,好像孤海里散发微黄光芒的灯塔,我不愿做那个熄灯人,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不,这是真的。”
一阵风携着手掌与脸颊碰撞的清脆声音降临在我的耳边,我感觉我的耳朵在嗡嗡作响,左眼好像什么也看不清一片汪洋。
感觉很疼,脸颊和心脏。
我捂住了我的心口,好像有一团棉花堵住了我的胸膛,干涩而痛苦的。
我的瞳孔在放大,那是死神的降临。
日期:2014-07-24 20:34
[16]接十五章
在我得到了属于我的幸福后,上帝也不愿让我微笑几分钟的时间吗,还是,那幸福根本不属于我。
我就要沉睡,就让这世界遗忘我,抛弃我,就让这坟墓将我撕扯,就让这浓稠的黑暗吞没我。
我就要沉睡。
有谁在乎我,又有有谁害怕我死。
洛浅看着冉染的身躯靠着天蓝色掉漆了的斑驳门槛缓缓滑下,最后瘫倒在地上。
她唇色呈紫黑色,脸庞雪白得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脖颈侧端青色的脉络。此时的她眼睛紧紧的闭合着,看不见昔日琉璃般澄澈的琥珀色的眸子,她睁开双眼时瞳孔颜色浅极了,只是此时她只能看见她纤细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冉染简直柔弱的像一只折翼的蝶,美得惊人也柔软得惊人。
她轻抚冉染的脸颊:“我不想你死,冉染。”
于是洛浅拨通了顾苏凉的手机号码:“喂,顾苏凉吗?冉染发病了。”
日期:2014-07-25 20:21
[16]
顾苏凉接到电话后,觉得自己快要晕眩,他用手臂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然后从月光照耀的台阶上奔向自己的车。
“冉染怎么样了。”急切赶到宿舍下的顾苏凉微喘着,立即伏下身去聆听冉染的心跳。
“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我们赶快把她抬到校门口去。”洛浅再度试试冉染的鼻息,抬头对顾苏凉说。
“我马上叫来美国的顶尖心脏医生,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必须为她换掉这颗心脏。”
最后我还是醒了过来,我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手上插满了针管,嘴鼻上套着的呼吸器限制了我说话的可能。
重症监护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透过监控室发现我转醒的护士立即起身向外,也许是去通知送我来的人。
然后就有几个戴着蓝色口罩隔离帽的医护人员将我拖入了另一个房间。
我看见顾苏凉睡眼惺忪和惊魂未定的脸,然后看着他心安的微笑我再度疲惫地睡了过去。
日期:2014-07-25 20:21
[17]
醒来,身边不再是那个睡梦里的少年,而是洛浅和肖柔,我努力想张望门口有没有那个朝思暮想的少年可惜那儿没有任何人。
我示意要他们帮我把那碍事的氧气罩摘下来。
“顾熙辰呢?”我问。
洛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我。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他喜欢谁来气我都可能,可他不可能喜欢你。冉染,你放弃吧。”
我不怒反笑:“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
”就凭顾熙辰是顾苏凉的…”
“洛浅,闭嘴。然后你们都给我出去。”
洛浅冲我微笑,那扬起的唇角有种我从未见识过的妖媚。
“等你出院。”她给我做了个口型,她的笑容又恢复以往的清纯。
她在自我安慰,我不屑一顾地瞥着她。
“好点没,我们准备等你修养好,就给你换一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