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手机解锁,给顾熙辰发了条短信。
“睡不着。”
看着他熄灭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我不禁有些雀跃,他会给我怎样的答复呢。
但我的激动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
对面的顾熙辰冷淡地看完我的短信便直接锁上屏幕,让它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上。
我一瞬间觉得我不会再爱了,在他心里,我根本毫无地位。
我想冲他嘶吼:我冉染在你心中他妈是什么。
但又一个眨眼我冷静下来,为他找无数个理由不回复我的短信,当然最重要的那条理由根本就令我心碎成细微碎片。
他不爱我啊,是啊。
就像泰戈尔说的:“爱情就是你在眼中为他流泪,心却在为他打伞。”
夜静的可怕,静得可以听见秒钟、分钟的一步一步的走动,数了几千次秒钟的转动,终于听见时针最沉重的挪移变换的脚步声。
那是对我的审判。
日期:2014-07-22 14:13
[11]
一夜未眠,洛浅和肖柔是早上6点回来的,门禁刚刚解除。
肖柔搀扶着洛浅,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熏熏酒气让我几乎都醉了。我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就连成年来也没有碰过酒精,她们的架势几乎让我呆滞在原地。
“肖柔,肖柔,你们干嘛去了?”我捧起看起来还算清醒的肖柔的脸庞,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
肖柔的眼神浑浊,双腿都在颤抖,但她的鼻息中没有那样刺鼻的酒味,好像还清醒的模样。
“洛浅她和顾熙辰吵架了…吵得好激烈,顾熙辰失手打了她。”她说话断断续续地,看来我们这四个命运被纠缠在一起的人,昨晚没有一个好过的。
我苦笑,但似乎他们从我认识起从未有过争执 ,这是我第一次听闻他们争吵起来。
这会不会…是上帝给我的最后机会?
我从未想过如今的我会变成一个人人唾病的抢朋友男友的小三,但我真的真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我的奢望,每多一秒都是上天给我的恩泽,时间就像利刃刺入我的心脏,然后一点一点扭转,刺痛它,刺穿它。而我只能麻木。
我冲肖柔微笑,帮助她们爬上床去。看她们都在床上睡熟了,我便去洗手间用冷水唤醒我已经陷入沉睡的神经末梢,束起长发。
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的衣装,已经染上了晚间的灰尘和清早的晨露,皱褶遍布。
随意挑了一条长裙,独自一人前往教学楼。
身边空无一人,但我丝毫没有不习惯。
你有试过一个人搭公交吗,你有试过一个人吃饭吗,你有试过一个人走夜路吗,你有试过一个人过马路无措的感觉吗,你有试过一个人逛街看见别人一对一对的感觉吗,你有试过一个人逛商场没有人牵你的感觉吗,有试过吗?如果没有那你可能真的不会了解那种孤独到嗓子眼想哭又怕没人安慰咽下眼睛继续微笑的感觉。
但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一个人。
“嗨,冉染。”
转头,是那个怪异少年顾苏凉。
他今天打扮的正常的让我感觉诡异,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身后背着一把电吉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的格格不入才让我稍稍感觉到正常。
“你满脸青黑色的,昨天没睡好吗?”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看起来很糟糕,黑眼圈浓到堪比烟熏妆,脸色也苍白到无力,但我不认为我会满脸青黑。
我没有理他,他简直脑袋有病眼神染色。
“我看你也一幅兴趣缺缺的模样,逃课吗?”
日期:2014-07-22 20:44
[12]
“去哪儿。”我干脆的回答他,也许今天的确的我一点也不想上课。
“跟着我。”顾苏凉微笑,他真的精致得可怕,笑起来好像有星辰在他的眸中缓缓升起,异色的双眼像一个魔法,像一个梦境。
于是我随他来到了学校的围墙边。
围墙下有葱郁的灌木,我看着他就攀上三米高左右的墙壁,一跃而下。然后我们间隔一座围墙,好像被分成两个迥异的世界。一个是苍凉纯净的校园外围,一个是大千世界人潮聚集地,就好像一个在孤寂的心灵徘徊一个在丰富的梦中游荡。
“嗨,上来。”
顾苏凉又一次出现在那面墙上,伸出一只手。他的手骨骼分明,纤长的手指,手心红润,在这荒僻园林他的动作也像舞会上贵族的邀请。
我原本想要冲他喊:喂我是心脏病患者好吗,不可以做这些危险的动作啊。结果我却握住了他的手,只有五年,为何不做一些自己从未有过的尝试呢。
他的手真暖,有层薄薄的暖意。
我正准备跃上高墙时,顾苏凉却制止了我,并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懊悔与惊吓,“别动。”他命令我,然后他弯腰将我的手臂托住,抱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惊住了,还从未有男性这样抱过我,用浑身的暖意贴近我冰凉的身躯,那一秒我们的心贴紧,好像汇成一样的节奏,在跳动。
他像呵护珍宝一般地拥住我,慢慢向下踏去。终于脚着实地。
他说:“你轻得就像我家的猫。”
我从未养过宠物,因为心脏的原因,医生从不让我靠近任何宠物。所以我爱极了它们,也只能远远地观望。
“它叫苏苏,波斯猫,白猫,叫起来好听极了,就像你没睡醒的声音。”
我没有追究他话语中的某些对我的描写,我只是很想抱抱那只小猫然后和它一块玩耍。
可惜天弃我之心愿不顾,恰巧我的病情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们聊着顾苏凉家那只叫苏苏的猫咪,一直走到公园的喷泉边。
日期:2014-07-23 14:02
[13] 接十二章
喷泉水流清澈,水滴一滴滴从下至上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彩。池底浅浅的溪流中淌满了一块块硬币,这里就好像是 罗马假日 中的公主和记者一起闭上双眼祈佑上帝的许愿池。
“想听我唱歌吗。”顾苏凉冲我微笑,然后他取下背后的吉他,唱起歌儿。
他唱情歌,也唱摇滚,他时而安静时而热烈。他像是被浓雾包裹的森林,就算时光穿袭入他的地域,也无法有光阴照耀的痕迹。
他太神秘,神秘的 神秘的就像一个梦见。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低沉的,雄浑的,清清冷冷,像是一篇诗章的韵律,一曲舞的意境。
“喂,你可以唱 许愿 吗,我想许个小小的愿望 。”我隔着树荫向他大喊,他点点头表示默许,在我闭上眼睛丢入一枚硬币时,我却感觉他唱的是另一首歌。
我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我记得了那句歌词: 我家的花儿怎么还不开,是不是阳光还没有洒下来。
日期:2014-07-23 22:06
[14]
那喷泉和少年的景象,就好像看透了中古世纪的故事,穿透了时空屏障的光亮。直到顾苏凉将我送回宿舍我也还回想着他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转音。
快到4点了,虽然昨夜顾熙辰的表现令我心酸和不愉快,但是因为爱,所以我可以一笑而过他的无视与不关注,所以我仍然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挑选服饰,在脑海中构思一会约会的所有情节,从顾熙辰像个王子一样搂住我,再到我紧张地冲他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