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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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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爷心里有数,自己当家以后,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能力不够?重庆袍哥会已经没有父亲掌舵的时候那么红火了,现在有人来奔投,而且文武双全,这到哪里找去?而且,钟雷鸣失去双亲,明明晓得这是个假舅舅,还对这人如此依赖,留着他照看娃娃也是好的。

老铁心中暗喜:陈明老弟,多亏了你给我铺路啊!其实那些事都是你做的,我却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以后见了面一定好好谢谢你。想到这里,也兴奋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就是一辑:“谢谢舵主收留。”

“要得要得!”钟二爷握住他双手。

老铁抽回手来,干搓着,面有难色:“只是……只是怕有些不便—”

“有何不便?”

“……我怕给府上带来麻烦。”

“勒啷凯说的?”钟二爷将霸气写到脸上,脖子一犟,“有什么不便?你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军统特务盯上我了。他们头目和我过不去呢!”

“啊?怪不得,我看外头有些鬼戳戳的人。为啥子嘛?”

“就是因为我们带回来的那两只骨灰盒——他们说那里面装的有电台。”

“放他龟儿子臭酸屁!”钟二爷勃然大怒。

老铁借题发挥:“那个军统的特务头子,别人都喊他零号的,带着特务搜查我和娃娃带的行李,还打开骨灰盒看,用脚踢装着骨灰盒的箱子,把孩子都吓哭了。”

钟二爷 立即凶神恶煞一样蹦起来,攥起拳头怒骂道:“啥子乌龟王八蛋,胆敢欺负我们钟家的人?老虎不吃人,他妈还当老子是病猫么?”

老铁说:“是啊,把我也惹毛了,对他们挥起拳头,骂他们:‘格老子前线拼命杀鬼子,你瓜娃子啷凯敢踢我姐姐姐夫的骨灰?’就这样得罪了他们,侮蔑我是共党……”

二爷马上说:“共党怎么了?只要进了堂口,和我们袍哥一样,是不分高低贵贱的。现在不是讲国共合作吗?不用说你不是共党,你就是共党,救了钟家人的性命,也就是我们钟家的恩人。”

老铁马上松了一口气。

钟二爷说完,双手抱拳,反而对老铁深深一揖。

“使不得,二爷——”老铁连忙把他拦住。

“要得的。我对你作揖,是感谢你救了我侄儿的性命,也带回了我兄弟的骨灰和他母亲的遗物,你必须受我一拜。”跟着钟二爷又说,“另外还有个不情之请。”

“二爷有什么尽管吩咐,怎么能说请?”

“当然要说请了,袍哥能结万人缘,我们上齐红顶子——就是当官的;下齐讨口子——就是乞丐,以天下为一家,彼此结为异姓兄弟。你跟了我,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桃园里的结拜,梁山泊的聚义,太平军的英雄,义和团的好汉,吃的一锅饭,点的一灯油,不再分彼此了。以后你在我们钟家就是五爷。”

“那就更不要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老铁站起来一拍胸脯,“二爷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

“要得!棍气!”钟二爷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与四弟素来好得穿一条裤子,现在人莫得了,我就是他儿子的老汉。但是我事务繁多,无暇顾及,所以把这娃娃交付于你,你帮我多照应点。”

“这娃娃懂事,我也喜欢,二爷放心,我就当他是我自己的孩子。”老铁心中暗想:啥子五爷,其实就是要我给钟雷鸣当保镖,他找对人了,我也找对地方了,喜形于色地说。

“军统的那杂皮嘛,没得这样撇脱,”说到这里,钟二爷眼露凶光,“看老子郎凯放他们的血——”

正说到这里,刚才送钟雷鸣母亲骨灰盒的家人来报告,说军情处的人来吊唁了。

“军情处?”钟二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铁提醒他:“就是军统——我们在前方打仗,他们就在暗地里监视我们的人……”

“妈的夏勇,半夜不顺心,遇到鬼尻门,给老子带进来——”钟二爷往外走,又回头招呼一声,“五爷,你也一阵。”

家人懵懵懂懂地念叨了一句:“五爷?”

“对头,”钟二爷横起眼睛对下人说,“你传老子的话,从今往后,少爷的舅舅就是我们家的五爷,哪个喊得打吞吞,老子把他脑壳扭下来当夜壶!”

钟二爷是说得到做得出的人,家人当即骇倒起了,屁滚尿流地边跑边喊:“二爷五爷来了——”

等两人换了一身孝服走到灵堂,已经虎威威地站立两排披麻戴孝的男人,底下跪着白花花一片全身素缟的女人。有了动静,地下人才站起来,鱼贯地到后面去了。

来人正是零号领着他的手下,后面两人还抬着一个大花圈,看见这阵势,也不敢造次,在门外喊了一声:“钟二爷,我们来祭奠英灵了——”

钟二爷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人:“还有五爷,你怎么不招呼?”

这就是带电台来的共党分子?居然大模大样地位居高堂之上,零号鼻子哼了一下:“据我所知,并非——”

“放肆——”钟二爷喝断了他没说完的话,“钟家的事犯得着闲人多嘴吗?你他妈不要请酒不吃吃罚酒,咸吃萝卜淡操心!喊不喊?不喊就给老子滚——”

“钟二爷,钟五爷——”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零号还没如此服软过,但是,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一会儿就能让钟家颜面扫地,等着瞧吧!先来个软柿子给他们尝尝,于是忍气吞声地说,“我代表军情处前来吊唁——”

钟二爷喝令:“照规矩办!”

马上有执事出面,喊了一声:“脱帽——解衣——”

哪里有这规矩?零号一时愕然。

“老子兄弟为国尽忠,你们这些高居庙堂的国家栋梁,难道还全副武装地来执行任务监督他吗?”

“不是不是。”零号不能把话说在前头,只有顺从,示意后面人放下花圈,脱了军装,摘下帽子,自然有家人来接过去放到一边。

灵堂内花圈已经摆满了,他们的花圈只有摆放在外面,一个个摘了军帽,脱了军装,也没了往日的威风,低着脑袋进了灵堂,又被喝令跪下,磕头,没有哪个情愿,都望着头儿。

零号上前一步说:“按照我们往常的规矩,是先上香,后祭奠的。”

“进了钟家们,不照我们规矩办就请你们走人——”

这话说得硬,就按他们规矩逢场作戏吧,下面就要你们有好戏看了。零号暗笑,先点了三支香,在灵前磕头鞠躬之后,把香‍‍‌插‌‍‌‎‎进‌‎香炉里,从右边退下。

后面跟来的是鲍大瘊子,他也点了三炷香,跪拜了,从右边退下时,故意大手一划,仿佛没站稳的样子,又把供桌扶了一把,那力气仿佛大了点,右边的骨灰盒子“咚”地一下掉到地上,盒子跌开了。

军统的人立即排开,站成扇形,向地下的盒子围过去。

日期:2020-12-01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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