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店呢,昨天就回来了,收拾一下,明天才能回来,你是不是想跑?”
“我回去好了,我这腿才好,再断不划算。”
“没事,他不管这些,这个家谁说算你看不出来呀。”苏妈妈得意起来。
“您就这样还说算呀?我看您天天饭也不做,家也不收拾,每天追剧还玩牌。”
“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我饱了,去把东西收拾了,再给我切个橙子,算了,切个苹果吧。”
我现在有点怀疑苏苏让我来住的动机了,这是催化剂加保姆呀,刘宁昕各种表现突出,我各种打杂,我都没这么伺候过我妈,收拾完吃的,我扔给她一个苹果,自己啃一个。
“怎么不切?”她拿着不高兴。
“赶紧吃吧,切什么,来,我给你嗑嗑皮。”我伸手去接。
“不行不行,你这样肯定不行,你得切好,去核,跟牙签盒一起拿过来。”
“嗑不嗑皮?不嗑赶紧吃,中午大昕给你送什么了?”
“病号餐呗,明天中午你给我买香辣蟹吧。”
“我上班来不及。”
“你不是有车子嘛。”
“没开。”
“撒谎,吃完赶紧去睡,别跟我抢台。”
“我不困。”
“一晚没睡不困?”
“我睡了,今儿下午在公司还睡了。”
正闲聊着,苏苏出来去卫生间,苏妈妈立刻闭嘴不说话,我问她都看什么剧,她也不说,过了一会儿,苏苏出来,拉着脸:“周末!
你给我进来!妈!别看了!回屋拿电脑看!”
苏妈妈划着轮椅就进屋了,感情她知道暴风雨前的征兆。我拿着苹果进屋:“喂,你用不用嗑皮?”我搭讪着。
“你看不出我妈缠人吗?
别理她行不行?”
“我挺喜欢和她说话的,你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脾气也不像,你像你爸是不是?你爸凶不凶?他回来不能把我赶走吧?我还是走吧,我回家,我家不冷。”
“你能不能闭嘴!
”
“你肚子疼吧?”
“你出去!
在客厅别出声,别跟我妈说话。”
“你干脆把我们俩锁喉掐死算了,不就来个大姨嘛,至于这么惊天动地嘛,谁没来过似的。”
她没说话,气呼呼的转身蒙着头,我看到那边被子被铺得整整齐齐,脱了拖鞋,悄悄开门出去,在客厅围着那个大船模看,这船模觉得好眼熟,墙上的照片几个人抱着这艘船模,我一个个人看,不知道哪个是苏爸爸,咦?周胖子?这不是卖游艇的周胖子嘛,我一拍脑门,想起周胖子一到船展就有几个朋友来凑热闹,其中有个苏老大,我见过两次,看看照片,认出来了,再看别的钓鱼的照片,都有同一个人,苏苏的爸爸……我努力回忆有没有帮他找过船模喝酒……老头这么喜欢船模,会不会也喜欢船模呀,我乱想着。
苏妈妈出来,看到我,没说话,挥挥手,指指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出来,看我光着脚,伸手比划个大拇哥,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进了她卧室,有面墙打的展柜摆着都是大大小小的船模。
“叔叔不是海盗吧?”
“不是,你爸喜欢钓鱼吗?”
“喜欢,但不着迷,他比较喜欢进山。”
“嘘,小点声,像我这样,声带别颤,用气发音。”
“您这家庭地位也太低了吧?”
“你知道可怜了吧?”
“您换个招儿。”
“哎?我说你们打扮得像男孩,怎么胸也平平的,做手术啦?”
“您别胡说,用得着那么高成本吗?背心紧一些。”
“束胸是不是?”
“这不是知道吗?”
“网上查的,给我看看。”
“你在网上不是看过吗?
”
“没摸过呀,勒不勒?”
“我这是套头的,有弹性,不勒。”
“脱下来,我试试。”
“您干嘛?”
“都是女的,怕什么,阿姨什么没见过。”
“我不脱,给你看看行。”我掀起衣服。
“还害臊,去澡堂子,什么不让人看。你别说,做什么的都有哈,这料子不热吧?”
“不热,听说带挂钩的热一点,多块布嘛。”
“是,挺紧的…”苏妈妈正伸手拉,我掀着衣服。
“妈,你有没有夜……”苏苏开门进来,看了一眼,哐的关上门。
我赶紧把衣服放下,苏妈妈翻床头柜:“夜用的,我记得我这儿还有,咦?哪去了?
哦,这儿呢。给,你给她送去。”
我拿着海绵宝宝敲敲卫生间的门,没人答应,打开卧室门,苏苏坐在床上,望着窗发呆。
“给,用不用我再帮你买点?
”
“你跟我妈干嘛呢?”她抬眼瞅我。
“怕你一个爸不够呀。”
“你讨不讨厌,总是搞些让人烦心的事。”
“让你烦心的是你大姨,不是我。”我站在床边。她伸手搂住我腿,把脸靠在我身上。
“杀人要是不犯法,我真想捅你几刀。”她轻轻说。
“别呀,你们不配枪吗?你击毙我,抬手前别忘了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刘宁昕今天有没有找你?”
“打电话,我没敢接。”
“窝囊废!”
“你别这么说人家,分手了还是朋友嘛。”
“我说的是你!
”
“那你让我接了怎么说?你好,我是破鞋,有什么想骂的朝我来?”
“她再打给你,你就接一下,听她教育一番就没事了,你越不给她机会,她心里越憋气。”
“我偏不,凭什么教育我,她又不是我爸。对了,你这么让我过来住,就是为了激她吧?你可真狠。”
“激也没用!你个猪脑子!”她推开我。
“你妈也说我不行,她中午来给你妈送的饭,还给你买了大枣。”
“我刚都听到了,我早说了,她能做到的你永远做不到。”
“她都做了,你没的做,特不习惯吧?”我冲她嘿嘿笑说。
“别混玩了几年当自己感情专家了!”
“那你玩了多久知道那么多真理?”
“别烦我,我觉得精神恍惚。”她躺下要睡,海绵宝宝放在床头。
我换上秋衣秋裤钻进被窝,一会儿坐起来,这电热毯也太热了,盘腿坐着玩游戏,正打得紧张。
“我怎么看你觉得哪里别扭。”她把被子抱在胸口窝着身子看我。
“怎么,两天不到就腻了?
”我低头继续玩着。
“你能不能把秋裤脱了?”
“不好吧?你特殊时期……”我放下手机俯身过去。
“不好吧?你特殊时期……”我放下手机俯身过去。
她拿起被子套住我头,一把推开:“滚开!想什么呢!”我完全懵了,头被一下蒙住,眼前一黑,只觉得肩膀被狠推了一把,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来不及整理头发,赶紧进入备战状态:“你干嘛!
我不客气了哈!”
“你本事长了不少,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给你看?你算老几?我睡觉!把电热毯关了!想热死我呀!”
她伸手关掉开关,我翻身骑着被子,脸冲着墙。
“怎么了?这就生气了?”她用手指戳戳我后背。
我没理她,心里盘算着去学个什么武术,什么道什么拳的。
“别生气了,以后不打你了。”她放低姿态,可说的内容我怎么觉得那么欺负人呢。
“以后不许滥用武力,少林精神懂不懂?
”我转过去,她啪的一巴掌打在我额头上:“我这就是惩恶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