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一起过,当然舍不得。”
“那简单,我睡到六点半,你别吵我,我下去换她。”
“放屁!我五点就下去了。”
“那还有不到一小时,你赶紧下去吧,提早下去,给她个惊喜。”
“那你起来别吵醒我妈。”她说着起来换衣服。
“你真的下去?”我坐起来看着她。
“嗯,你睡吧。”
“你别走!
”我拉住她。
“干嘛?”
“苏苏,我知道我不如她,可我尽力了,你说你想怎么样,我保证去做,你不就爱拦我爸的车吗?我让他天天开车出来给你拦,我再不惹是非了,除了你我不跟别的女生说话,还有,我不上山套野鸡了,那玩意没检疫不卫生,还有我打麻将再也不让着你妈了,那什么,你有什么喜好,你告诉我,我都照做…… 我……”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装什么天真!”她背对着我,解开睡衣,刚解了两个扣子,突然转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扭断你胳膊!”说完转过去,脱下衣服,我拉起被子盖住脸。
“苏苏。”
“干嘛,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你妈的!”
“你!”
再笨的人也明白,她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担个脚踏两船的名声,自己心里过得去罢了,当然,她们分手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因为苏苏的朋友,刘宁昕再怎么变也是因为我,她到底是爱苏苏,还是体现自我价值,只有跟她生活在一起才有资格评价,我不知道她们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她一直讨厌我,而苏苏不希望我讨厌她。
我合了一会儿眼,很快到时间了,起床准备走,还有个箱子,真麻烦,我从卫生间出来,苏妈妈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等着。
“你们嘁嘁喳喳了一晚,到底怎么样了?
”她急着问。
“不知道,阿姨,我是狐狸精,您别问我。”我看她拿瘸腿指着我,就觉得好笑。
“你是小三呀,我还以为大昕是,哎呀,猜错了。苏苏上班去了?”
“嗯,一早下去了,大昕好像要跟她谈谈。”
“那你不跟着,傻呀!”
“我跟去有什么用,看着我来气,搞不好打起来,你看昨天把我们打的,阿姨,您好好教育一下她,跟犯罪分子一样,您这腿不是她打瘸的吧?”
“胡说,你过来,阿姨告诉你个秘密。”
“过哪去?你就说吧,我站这听得见。”
“你这孩子,一点不会讨喜,我就这么仰着脸跟你说话呀,过来近点。”
我扶着轮椅蹲下:“说吧,什么秘密?”
“你晚上回来给我带份蜀道家的烤鱼,还要一份鸭下巴。”
“行,没问题,说吧,什么秘密?”
“就这个呀,我馋了,她们让我忌口,偷偷送我房里,别让苏苏看见,知不知道!”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少废话,你箱子里衣服都有霉味了,阿姨帮你扔洗衣机里了。”
“您腿都瘸了,别干活了。”
“我不干,等苏苏回来洗,我怕你跑了。”
“鸭下巴半份吧,一份你吃不完。”
“抠门,半份就半份。”
“怎么,你不打算给我钱呀。”
“多废话,给你个巴结我的机会!
”
我突然觉得苏妈妈比苏苏好多了,这个沟通方式我很喜欢呀,可惜阿姨年纪大了些,我赶紧去公司送了票,没到上班时间,我去托管班开门,打扫着卫生。这一天刘宁昕给我打了无数电话,我一通都没接,接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是挨顿教育,明知道自己没理,谁会接电话,中午苏苏打电话问我困不困,她声音很憔悴,我突然想起她冲进于淼淼家,踢了猫,夺门而去,又给我退了房。
“喂,事情摊到自己身上,潇洒不起来了吧?
”我嘿嘿笑。
“我是顾全大局!你是和稀泥!
”
“拉倒吧,你求我一下,这事儿我给你解决。”
“就你?
算了吧,你别给我捣乱就行!
”
“算什么?咱能不能讲究点,别立牌坊了。”
“周末,你有种把话说全了!”
“没种!再见!
”我赶紧把电话挂了。
我不去想她们还要闹分手闹到什么时候,我只知道苏苏跟所有女孩子一样,会担心自己的名声,为了大家一时议论的话题,努力为自己加分,她也喜欢有人为她傻等,为她吹风淋雨,感觉自己很重要,她也会问很多为什么,她也有害怕的东西,她也会哭。她普通的跟我那一秒的心跳恰成比例,只是这种普通总被一层层迷雾遮挡。
下了班我赶回家开车,吃一堑长一智,阳台上到底没有车里舒服,谁特娘的要是跟劳资打起来,劳资至少有个趁手的兵刃,开车往前轧。买了烤鱼和鸭下巴,提着上楼,苏苏刚到家开门看到我摆摆手,进屋睡觉了。
“买了吗?”苏妈妈划着轮椅过来。
“买了,她吃饭没?”
“没呢,也不管我,不孝顺,还是你孝顺,来,鱼你可以吃一半。”
“你信不信我站大门口吃?”
“哟,跟老娘玩路子呀,大昕中午来给我送的饭,你还不赶紧表现一下。”
“你怎么这样,你这是卖闺女你懂不懂?”
“她卖不上价,整天像谁欠她了一样,我说你们赶紧处理好,明天我老头回来你们别闹事,都给你们打瘸了!
”
“哦,阿姨,你闹什么事了?”我看看她的腿。
“饭给我!干吃辣死了!”她啃着鸭下巴跟我说。
“你留一个给我。”我伸手去夹。
“没有礼貌,连阿姨也不叫了。”她拿筷子打开我筷子。
“您看着比我大嫂大不了几岁。”
“真的?别人都说我跟苏苏是姐俩,她小心眼不爱听。”
“谁能爱听,你太欺负人了。”
“你妈多大?”
“马上五十大寿了。”
“苏苏比你大几岁?六岁?”
“两岁不到,您这账怎么算的。”
“你妈是不是在家唠唠叨叨,什么事都管?”
“对呀,妈妈都那样。”
“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吗?你看苏苏,娘俩总有一个唠叨爱操心的。咱俩是走运的,没那个操心的基因。”
“阿姨,我不是傻子,你想说我找苏苏,就是找了个妈是吧?我爸拆散我的招多了去了,您这太小儿科了。”
“行呀,我喜欢你,你脾气跟我投,不像中午那个假惺惺的,这样吧,你给我磕个头,认我当干妈。”
“少唬我!到时我跟苏苏就是干姊妹了,一招能不能不来回用,我是吃过连环计的,您来点有水平的。要不大年初一我来给您磕头吧。”
“美死你!骗我女儿还跟我要钱!”
“你先骗我的!”
“你俩能不能别吵!我睡觉!”苏苏大喊。
“我大姐来了,咱们别惹她。”苏妈妈赶紧吃饭。
“她一个月大姨来几次?怎么天天不好惹?”我心里嘀咕可能是一年来两次,一次来半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看,中午大昕送的大枣,我吃了几个,几个就饱了,新疆东西就是好。”
“在哪呢?”我去饭厅翻,洗了几个也吃起来,真是好吃。
“叔叔去哪了?出海捕鱼啦?”我闲着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