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影突然的话，让殷素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用她再多做解释，殷素已经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每一次秦影都在提防。

不管是鲁村的鬼屋，还是幻城古阁里的幻境世界，秦影的第二人格一直在提防着殷素，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夹哥是无垢城的人，之前跟着夹哥的那个女尸情人，给她戴上的手环就是无垢城专属的束缚玉环。

见殷素一直没有说话，秦影等了一会才试探性的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想让我去无垢城？”从一开始就不指望能够在殷素脸上瞧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听到她的示意后，秦影立即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知道无垢城的人都说，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秦影没去过那里，自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她还不想待在一个特定的地点终老，她的心很大，不仅可以装下感情，装下几乎三种不同的人格，她还想装下整个世界。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殷素低头思考了一会，在秦影没有注意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毫不犹豫的帮她取下了腕上的束缚玉环。

“我承诺过，如果你不愿去无垢城，我可以放过你。”

“传言中的你不通情理，残酷决绝，为什么你独独对我这么特别？”秦影不能理解。

就像殷素一开始想尽办法要得到秦林的血一样，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是敌人的两人，最后反倒成了相识的好友。

“因为一个鬼。”

“鬼？”秦影诧异的张着嘴。

如果说人的话，秦影相信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的确会让不少人记得自己的好，可殷素却偏偏提到了鬼，她搜遍整个记忆，最后能想到的鬼却只有鲁村的小鬼安羽琦。

可安羽琦是厉鬼，她身上的怨气太大，要是遇到殷素别说跟她最朋友谈交情，就是扮个鬼脸，恐怕安羽琦都会立即落个往生剑下灰飞烟灭的下场。

“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鬼的身份。”

“什么事？”难得殷素居然会用交易的口气说话，秦影挑了挑眉，不仅仅对她说的那个鬼感兴趣，还对她说的那件事感兴趣。

早料到秦影会好奇，殷素在空中抓了抓，很快就有一块镜子出现在她手里。

将镜子递到秦影面前，殷素解释道：“镜子可以看到那个鬼，如果你想看，就答应我，秦林如果始终没有选择你，在你心死的那一刻就跟我回无垢城。”

“我不会心死。”秦林的拒绝又不是第一次，已经接受过痛苦的秦影，坚信自己可以做到永远。

只不过，她并不清楚。

在殷素的眼中，永远很长，不仅可以长到一个人忘了一个人，还可以长到一个人忘了所有人。

秦影充其量也就是个不正常的凡夫俗子，人的感情多变，殷素冷眼旁观了太多太多，也就知道这一刻的坚持，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还能继续。

殷素的反应就是不信，秦影也懒得跟她理论，直接举起镜子朝里面看去。

层层的白雾就像帘子一般，拨开的前一刻你总以为可以见到阳光，可事实上，帘子的后面还是一层帘子，白雾的后面依旧没有殷素说的那个鬼。

如此反复了数十次，终于不耐烦的秦影冲殷素质问道：“这什么破镜子，连我的模样都找不出来，还见什么鬼呢。”

她的话，让殷素露出了一丝疑惑。

眨眼的时间，将冷冰冰的手指轻轻点在秦影的眉心，殷素闭眼感应了一下，这才收回手问道：“你的意念受损呢？”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怎的，知道殷素不是万能的，秦影打心底的高兴，她想，这也许就是那个恶灵存在的原因。

一个很优秀的人，合该出现那么一位可以补充她仅剩的那些缺陷的能人。

对于秦影半带讽刺的话，殷素一句话也没有。

她不说话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她原本就是哑巴的错觉，这种错觉让秦影很不爽，思来想去只好告诉她：“我哥和木禾联手制造了小伙的死，我当时为了毁掉木禾留下的阵法，所以……那啥，你应该懂了。”

“拿去。”不等秦影猜测她的心思，殷素就从身后摸出了一本新的道术，准确无误的丢进了秦影的怀里。

拿着道术欢喜的翻看了几页，秦影才发现这原来是本专门重塑意念的秘术。

其实严家的传承道术中，也记载着类似的秘术，只不过那种要付出的代价秦影付不起，要耽搁的时间她也耗不起，所以她才会感激殷素大方赠予。

宝贝式的收好道术后，秦影挥了挥手里拿着的镜子，向殷素央求道：“我想马上看看那个鬼的模样，不如你先帮我拨弄拨弄这东西吧。”

没有理会她，殷素仅仅看了眼她藏着道术的地方，便转身一闪而逝。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秦影无语的瘪了瘪嘴，老老实实的将刚才那本道术重新摸了出来。

这种秘术重塑意念的速度很快，而且没什么副作用，只不过修炼秘术的时候必须忍受非常人的折磨，秦影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折磨，所以这会反倒生了一些畏惧。

只可惜，她现在别无选择。

一页页翻看修炼的方法和过程，秦影下意识的一边看一边走，直到撞到一面墙后，她才靠着墙就地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自己记住了那些知识，这才收了书本。

闭上眼，空荡无人的街道尽头出现了一条古色古香的长廊，秦影疑惑的顺着长廊走，没多久后她就出现在一个四合院中，她站在院子的正中间，刚好可以确定周围的四个屋子正好对应着东西南北。

而且这个院子里，除了她脚下的那块纯金质地的地板，其他都是本质的土囊，她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四合院还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东面的房子上写着“往生”，秦影想推门进去的时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

意识到自己要救的屋子不是往生，秦影下意识的转向西面的房子，那上面的牌匾写着“炼狱”，但听这名字秦影就觉得阴森森的，在屋门前徘徊一阵后，她还是先决定看看别的房子后再做打算。

南面的房子叫“亡屋”，不知为何，秦影总感觉那间房子似曾相识。

可亡屋同样有股排斥她的力量，让她靠近不得。

最后，她只好来到北面的屋子，这一次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轻轻推了下门就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屋中。

这个屋子叫灵舍，秦影还记得这个名字，意念实体化的那个女孩告诉过她，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灵舍，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这个地方。

秦影以为屋里没有人，可事实上屋里堆满了人。

推门向前看，就能看到屋里唯一的高座上，坐着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黑衣人，根据他的身形可以推断出，他是一位身材绝佳的女子。

秦影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目光缓缓移开。

屋里虽然堆满了人，可大家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日期：2016-01-02 1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