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在张友琼家里等了快一天。冉腊娥见他不象坏人,一副微笑和善的面容,四十出头,一头黑发,脸大额宽,要留他吃午饭。他客套说:“您别管。我下午再来会友琼。”冉腊娥又怕他不是好人,伪装的谁辩得了,坏人的额又没有贴字,所以也没有告诉他张友琼的手机号码。等他走了,而且朝窗下都看不见人了,冉腊娥便给张友琼打了手机。她告诉她:“那人午,说要找你,其他别的话也没多说。”他说他下午还要来的。“她停了下,又说:“下午我是不是出去,回避一下。”对方说:“没什么。您在家里,下午我还要回来的。”冉腊娥还是警惕说:“要不要打110,报派出所。再不然,你别回来。”对方不耐烦说:“没什么。您在家里等着,哪儿也不去,下午我要回来的。”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下午,年男人果然又来了,还是微笑着,没有一丝的怨气。经过大辈子人生坎坷的冉腊娥,没有少见过假面孔的人,对假面孔的人更应该提防着。她和蔼地让他坐下,递给他茶,并且歉疚说:“家里没人抽烟,对不起,哥哥。”年人宽慰说:“您别客气。我荷包里有。”他说着便掏出烟来抽。冉腊娥不好和他干坐着,便去房里折叠床的衣物。叠着叠着,心里放不下客厅里看着电视的陌生人的那边;叠着叠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女儿身边的重要,女婿不在家,女儿一人势单力簿,还有个小外孙让人揪心,自己是女儿的依靠了。冉腊娥终于找到了住在女儿这里的价值,似乎更明白了卖房断她后路让她来县里住的意思,觉得今后不要再提回张冉的事了。要一心一意给她看好这个家。也想试探来人的真正意图,弄明了意图,也好采取应急措施。她放下衣物来到客厅,又给他渗茶。并说:“哥哥,哎,都让你等了快一天了。我也不好怎么称呼您。”他们相互都还没有打探对方的身份。年人似乎听明了她的意思。便说:“大妈,我是小韩老家童豆刂的,还是她的叔辈。是有点小事来找他们帮忙的。”冉腊娥忙说:“你找他们呀,翔宇不在家外出了。”他又追问:“翔宇去哪了?”她如实说:“去深圳几年了,在一个什么公司当老板咧。”他恍然了,便说:“那他们请您来,多少钱一个月呢。”时下,没有人手的富贵家庭都兴请保姆或钟点工的,他把他当保姆了。冉腊娥蔑视说:“看你说的,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钱不钱的。我这吃喝不都是他们的。”年人弄不明白,模糊地“哦”了下。记得次找他们时,见过她妈妈,着实一位时髦的城里阿姨,不象她,一个乡下婆子,祥林嫂的样儿。更知道不是她婆婆,她婆婆谢嫂在童豆刂老家。正欲问个明白,张友琼打开门进屋了。冉腊娥见她一人回来的,便问:“超超呢?”她那亲近的劲头,是要让年人明白,她是她的亲母亲,不要用疑惑的目光轻视人。张友琼并没把目光移向他,而是趿着拖鞋。说:“到县委会柳奶奶那去了。”年人听到说“县委会”,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的事情有戏了。他忙站起来,笑着招呼:“小张,回来了。”冉腊娥避嫌说:“这个哥哥找你们的。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又自我介绍说:“前几年,我找过你们,还帮了我大忙的。”张友琼打量这个陌生人,觉得从未谋个面,还是表情友好地请他坐。张友琼又去房里放下了挎包,她不把振超带回来,也是防备着的,怕碰邦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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