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毛绪纶在曾国超那里领了旨意,虚脱的身体逐渐恢复,兴冲冲地来到党办,对吴逸洲说:“吴主任,让小舒去把麻纺厂的白厂长找来。”吴逸洲对一旁夹着报纸的小舒说:“小舒,去把白厂长找来,说毛书记有事找他。”小舒很顺从地去了。毛绪纶便开始翻看报纸,看着那油墨芬芳的字迹,觉得还是头重脚轻的,那麻麻点点的字,不仅不芬芳,反而恶心,真让他又要翻胃呕吐了。他只好以翻报纸为晃子,时不时地闭眼,才能终止天翻地转。他真想好好地去睡一觉。他知道一定是那捣蛋的酒分子还在体内作崇。这样坚持下来,过了好一会,才熬到心情好些。也许是血液将乙醇分解完了,让其渐渐进入了良性循环。身体才觉得轻松舒适了一点,可烦恼又来了。都过去一个小时了,还不见小舒去找来白厂长。毛绪纶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相信他们真穷到要撤电话机的地步。有个急事情,连人也找不着。”他正说着,小舒一个人回来了。毛绪纶迫切地问:“怎么样?”小舒喘着一颗一颗地粗气,说:“我还是通过熟人找到他家的,却没有人。听他邻居说早出去了,也有人说他喝早酒去了。他喜欢点麻二两。”毛绪纶有些火了,说:“你到厂里去了么。”小舒说:“去了,两间破办公室,隔窗望去,灰尘满桌,连个人影也没有。”毛绪纶便不声不响地出了党办,蹬了辆自行车恍惚地来到麻纺厂宿舍区。麻纺厂的宿舍区在二十年前刚建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冢地,现在已经处于街市区心,与宽敞的街道,与包装时新的楼房,相形见绌,象小孩粉红脸长了块疮疤。不过,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世界本来是丰富多彩的么。宿舍区还残存着院墙,和大门的门垛。过去的锃亮的铁栅门被人撬去换钱了,过去的门卫室也是人去屋空,门窗都被人撤去了,成了人们方便的尿臭之处。进门处有一滩滩的渍水,毛绪纶便下车推着自行车,顺便问了下门前一个炸油条的女人,说:“请问白厂长的屋在哪里?”女人瞟了他一眼,又紧盯着翻滚的油锅,锅边的油饼油条没剩几个了,看来是马要收摊子了,但还在等待和期盼着最后的客人。她再转向他,笑微微地喊:“是毛书记。来吃个油饼。”毛绪纶不认识她,但认识做生意的艰难,又确实不想吃什么,况且是这种油炸食物,是最不适合胃功能欠佳的人的。他只好装得认识她似的,说:“我刚吃过。生意还好吧。”女人说:“哎,这是在讨米呀。您问白来章,他天天去早酒,是不照顾我们下岗职工的生意。他哪来的钱,还不是贪污的。厂子都被他们那班人吃垮了。你们说破产的,怎么在搞,只有依法把他关起来,才好!”毛绪纶觉得不能和她把话扯远,说:“你今早见了白厂长。”女人愤愤地说:“我没有见白厂长黑厂长。看见白来章出去了的。”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shellbook.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