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友不再向他们问话,丢下他们,自个欣慰而悄然地来到做房的人群,主动招呼大家说:“大家忙啦!恭喜砌大厦了。”有几个人停住手的活,下打量着这位,眉宇端庄的不熟之客。任泽友见他们审视着,怕惹出事端,忙说:“我们是省里来的,到你们这了解税改情况的。”这时,有人开口说:“你是找干部们了解的吧。我们这哪有闲功夫和你扯谈。”任泽友并不恼怒,还是和软地说:“我们是找群众来了解的,刚才那边也有人说了,告诉我们,都开了税改会,还能背出几条几款呢!”有一个持瓦刀的师傅在跳架朝他笑了,讥讽地说:“你听他们吹呀!他们是镇里干部,那个会吹的还是镇长呢。你去听他们尽说些好听的,也好让你们回去回报吧!”任泽友有些纳闷了,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村野,象失去了可靠的耳目,不解地问:“你们认识他是你们的镇长,不是你们的村民?”那人很俏皮地说:“我们做手艺的,跑四方,怎么会不认识镇长。他叫王佑鑫,还和我签过工程承包合同,同桌喝个酒呢。”忙有一妇人瞪了眼,冲他狠狠地说:“看你喝了几口猫尿,瞎胡说。”她又转向任泽友,笑盈盈地说:“您别听他乱说。他一个拿瓦刀的,知道什么!您去忙正事吧。”她又转向他,凶着说:“还不老实做你的事。”任泽友心头嗡地一怔,人被蒙的感觉是十分难受的。总是蒙了蒙了,不知真象不恼怒。他转身见那人还在会声会色地表演着,真不知他们谁的话真,谁的话假。心想,去对质一下,不清楚了吗。他刚挪动脚步,听到身后有人嘀咕开了,“你不想吃这碗饭了,不想好好地活了,可别连累了我们啦……”当任泽友再一抬头,王佑鑫等人向这边赶过来。一会,路又飞来一辆小车,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也赶过来抢拍镜头。记者还在热情地和王佑鑫打招呼,喊着:“王镇长”,意思是让他注意点形象,好镜头。王佑鑫皱起苦楚的脸像,使劲地向他眨眼睛。近了,任泽友忿然地说:“谁让你们来摄像的!”又对王佑鑫说:“你是这里的镇长,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还刚毅地说:“这么多干部围着陪着,群众还怎么能讲实话啦!”任泽友觉得是在被人玩撒的陷身囹圄,怒不可言地带着暗访组的同志离开现场,向大路走去。急忙赶来的县领导田运成等人和记者们吃了闭门羹,一时狼狈不堪起来。田运成在一边狠狠地训诉了王佑鑫一句:“看你们把事情闹的……!”他又连走带跑的,赶最前的任泽友,阿谀地检讨说:“任书记,是我们做的不妥。我们是担心您的安全呀!乡下人野蛮得很的。”任泽友没好气地说:“你们真无知!”田运成陪笑地说:“是,是。”又轻声问:“这时,您是不是去县城?”任泽友坚定地说:“你们回去吧,我们回省里去的。”田运成一直陪着任泽友他们驶省级公路,才停车握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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