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街已经大变样了,象江汉水乡的一颗明珠,毕竟乡野的木舟热闹。那条新开发的芦陵大道的两旁,已竖起了高耸的新房子,镇政府机关已搬到了新街边。院内外的花树草皮,崭新的办公楼,还有自动伸宿门,还是不锈钢的。芦陵大道把那条直肠似的南桥老街划成了两个世纪,不过老街的青石板早换成了水泥路面,没有换路面前,老街还被当成清朝时的某个背境,拍成电影电视,了银幕屏幕的,被当成南桥的历史骄傲的。南桥镇的镇长刘祚垓,亲自到木舟将曾国超接来南桥的。刘祚垓是曾给张道然开车的司机小刘。在木舟的欢送宴席,双方接送的代表也是开怀畅饮,醉熏得歪而不倒了,心情地掀闹了一番。来到南桥,本来与木舟相距不远,又是小车接送,尚未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便关在小会议室里打二一子的定七。曾国超推脱不会玩,有刘祚垓陪着木舟来的任从平、沈百川、李盛北等人开战了。曾国超在旁边观阵了几首,见任从平一首巴了锅,却不卖七,又被人反了去,他一打三,翻底抠了,加升三级,给每人开了120块钱。还在充好汉地,酒喷喷地说:“我要不调主,准是个小关!”刘祚垓笑嘻嘻地挖苦说:“只有任乡长出手大方。再要打定七,只有约你任书记,当是大街捡银子啰!”任从平扯着嗓子说:“好伢!你别笑话我,你也有大方的时候的。说你一首麻将开了5000多,不知我要大方多少倍。”曾国超不喜欢这种喧闹场合,甚至有种翻毛鸡子不合群似的,与这种赌兴格格不入的,便悄然地离开了他们。他开始惦记起住在妹妹国红家的老母,打算安顿下来后,再专程去看看他老人家。镇党办主任吴逸洲见他在办公楼前踱步,观览,便迎出来,笑盈盈地引他来到镇里为他准备好的住房。这是一间在二楼紧邻挂有丨党丨委书记办公室牌子的一间大房子,它过去是作会客室用的。正在给他收拾房子的组织办公室干事马郁芳含笑着说:“曾书记,你检查检查,看合不合要求。”曾国超看了折叠整齐的床被,摆放整齐的书架、桌椅,还有洁净蓝花的瓷烟灰缸。尽管起木舟的暗淡的房子要亮丽多了,而那床头的叠衣使他一下子想到了吴妈。在木舟,这一切都是由吴妈料理的,不仅料理得体,尤其能理会人的心情,到南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妹妹曾国红已下岗忙于生计,肯定是没有空闲来帮着料理的。马郁芳见曾国超沉思着,又说:“曾书记,您还想着什么,是不是还充满着木舟的感觉呀!”曾国超的情绪回到现实来,忙否认说:“没有”。见她已经将桌椅,连床头都抹得雪亮,便接着说:“马干事,你已忙累了。行了,象星级宾馆了,你去吧”。晚饭更是一场觥筹交错,饮无尽头,在充盈的灯光下,酒菜芬芳飘馥,喧哗掀天揭地的。大家在乙醇的激励下,没想到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曾国超作为主客更是主人,在提防着警醒着,不能让谁酒醉。尽管男人醉酒是平常的事,可今天不能闹酒醉的洋相,传出去了影响不好。曾国超站起来举杯,喝了个圆杯酒,才尤兴未尽地告止。饭后,他们在办公室喝茶闲聊了好一会,才散去。曾国超像女人送着娘家的亲人,依依送走任从平他们,任从平也用热烘烘的手久久地握着他,唠叨着哆嗦着“曾书记,不能忘了我们,经常去木舟玩玩。”曾国超想去看望老母,又觉得头昏沉沉的,一天的应酬挑着百斤重的担子赶了一天的路还累人。恰好吴逸洲又来喊他,说:“曾书记,热水已经给您提到房里了。”他们来到房间,曾国超认真地说:“逸洲,以后你不要替我提水,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曾国超在2楼的厕所里淋了个澡,回到房间,倒在床,一觉睡到后半夜才醒来,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再也不能入睡,考虑着开头的工作,思虑着要去趟妹妹家。第二天忙于开会,研究布置工作,晚还有人找他扯事。扯完了他便去了老街一巷内的妹妹家。曾国红家深埋在幽静暗淡的巷内,是栋老式的砖瓦平房。他老母见了他,意外他惊喜,还流出了热泪,关切地说:“你不要总惦着我,工作要紧。这么晚了怎么来南桥的。”曾国超说:“调到南桥来了。”冯奶奶拭了拭眼,更喜在了心里,又问:“凤洁和梦梦都好吧。我快半年多没有见到凤洁了,次梦梦从你那儿来,凤洁已没有来。那次她来说是去你那,特来看我的。你来了南桥,她怎么没来,你们夫妻可不能闹矛盾的。”曾国超知道老人总挂念着他们,便宽慰地说:“她们都好。看您说的,我们好好的怎么能闹矛盾呢。”冯奶奶又说:“不闹矛盾好。现在的社会,不过去,年轻人总喜欢叽叽咔咔的。我不担心别的,只望仔们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的。国红的夜摊要守到11点多钟,黎明晚自习快回来了的,他回来了还要去帮国红,他们一家很辛苦的,哎,我又帮不忙。艳艳也快回来了。”她象想起了什么,又说:“你还记得胡家的老二吧,说他在北京搞大事。过年的时候,书记县长都门给他的爹妈拜年。可县长也是的,没有去街杨家拜年,前年都拜过的。那刘妑逢人夸耀,还当面问周妑,县长也给你拜了年的吧,即周妑气得脸都黑了。”曾国超忙说:“冯妑,您也少听那些讹传的话。您只是要注意点身子。”他说着,便去取出带的蛋糕,递一块。冯奶奶接着,咬了一口,津津乐道地吃着。这圆个的又泡又软,又香甜的传统蛋糕,自是老人们喜欢的糕点,时新用化学品发酵的条块蛋糕要合口味得多。不一会,艳艳回家了,亲热地叫着舅伯。黎明也回家了,并说:“是听人说你调来南桥了,国红还怪你没有来家呢,我说你工作忙,会挤时间来的。国超哥,这南桥的工作木舟的份量要重得多,要多留心,多用点心计。”曾国超“嗯”着,不知是认同还是否定。艳艳依靠在曾国超的身边,也高兴地说:“舅伯是我们南桥的书记啦,太好了!”平静的家庭一下子热闹起来,黎明说:“哥,你坐会,我去帮国红收摊子,回来的。”黎明去了,艳艳还象小时候要坐到曾国超的大腿,冯奶奶说:“艳子,你别跟舅伯嬉啊!”好一会黎明推着车回家。这推车有炉子铁锅、桌椅、佐料等炊具用具。曾国红在车旁推着,到了家笑盈盈地喊:“哥,稀客呀!来南桥当书记了也不来家里,也让我们高兴高兴。你是怕妹妹找你麻烦吧!”曾国超也起身,出屋来帮着把车推进屋里。黎明说:“你这嘴巴是不饶人的,哥今天才来,你少说几句不行吗!”哥,你去坐,不需你推,曾国超说:“让她说出来总关在肚子里好些,我是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惭愧呀!”放好推车摊子,一家人又说笑开了。曾国红又说:“哥,你心里没有我们,我可要关心你哥哥的,衣服我可以帮你洗的,被子可以个把星期给你洗一次。”曾国超说:“再说。”曾国超说:“这还有什么客气,余凤洁不是个……”她知道险些把话说漏了嘴,让冯奶奶知道他家的事,心里不好受,老人可受不了那刺激的,便忙改口说:“后天是双休,黎明有时间在家。黎明,后天我们接哥来家吃饭,算是我们给你接风吧!”曾国超说:“那没有必要了。我几时没饭吃,随时来你家吃。”曾国红又说:“又增加了一个面摊,今天10斤面都没卖完,我下碗热干面你吃,看我的手艺么样。”曾国超说:“晚餐喝了酒,没有吃饭,正好吃碗面。”曾国红又关心地说:“哥,喝酒要来的滑稽,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好多年轻人,是因为酒喝坏了肝,喝坏了胃,喝坏了心脏。有的还连命都丢了,脑溢血、肝癌、心肌梗塞的。”她说着,很麻利的下了碗干面,递给曾国超,又用小碟挟了几块泡萝卜放在方桌。曾国超端起热干面,一股浓郁的芝麻酱和香葱味,沁入心腑,他贪馕地大吃起来。随后,她又给每人下一碗,冯奶奶说:“给我少下一点,看你们吃得有味,我已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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