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行人路若断魂。尽管今天已是三月初十,再两天是清明了,可天气竟热烘烘地晴朗起来。大县的村野,到处一片黄灿灿香喷喷地油菜花的海洋。是人们踏青的好日子。行人好似飘逸在花丛。张友琼和韩翔宇在家里作好了一切准备,只等曾国超的小车开到,为他们将父亲张道然的骨灰送回老家张冉村去入葬。说好7点半的,8点都快到了,还不见有车来。张友琼不停地朝窗台下望去,心想难怪柳莹不同意要他的车的,还是老人的话象药煮的灵验。韩翔宇终于有些按奈不住了,啧啧地说:“昨晚我是不放心,一回家想到给曾书记打电话,你硬是犟着,还打包票说定好了的。”张友琼还自以为是地说:“前天给曾国超打电话说车的事,他二话没有说,一口应承下来了。并说尽快赶来为爸送行的。谁知他这个曾国超还真是那号人啦。这事还得怪你,是你相信他呀。说只有他对爸是最忠诚的。”她说着并不想再争辩,况且韩翔宇也再不埋怨她什么了,便静静地坐下来,静静地望着电视机,静静地望着准备带回家的纸钱纸屋什么的。冉腊娥已于前天回老家筹备去了。张友琼想姆妈在家一定会等得急的。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四年前的1998年的10月11日,那是超超抓周的日子。在热闹的喜庆过去后,爸爸张道然把她叫到一边,悄悄对她说:“琼儿,爸爸有一个信封交给你。你要保全好,等到振超大学时,你再拿出来看。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翔宇。”她想这已成了爸爸的遗物,险些把那个信封给忘记了。急切地要去把它找出来,带回老家在入葬时一起烧掉。她猛然起身去房里,翻箱倒柜搬家似的寻找,终于在娘家陪嫁的小皮箱里的那件结婚时穿过的红缎马夹的内荷包里找到了它。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家里还有件睡在箱子底里的漂亮的红缎马夹,马夹荷包里还有那封装有爸爸秘密的信封。韩翔宇在客厅里听到在房里“咔砰”地翻乱声,催促说:“都什么时候了,打个电话问问吧!”张友琼的心情已不在车,在信封的秘密。她欣喜地捏了捏簿簿的信封,象什么也没有的一个空信封,又象内面有信纸,难道是他的遗书,难道他真有先天之明不成,会预感到自己要发生意外。她不再细分析,忙急切而又慎重地掰开紧贴着的信封口,她不敢乱撕,是怕撕坏了内面的遗书。然而,当她从信封内抽出的却是两张崭新的储蓄存单。她看清了面的名字,一张是韩振超的,一张是冉腊娥的。还有金额也大得惊人,一张是8万,一张是4万,她好不惊喜,“啊!一共12万!”张友琼没有声张,在心里不知所措起来。一听到有开门声,慌忙将存单塞进信封,又慌忙塞进荷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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