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琼领着振超笑笑列列地来到柳莹的家。还是在县委机关常委宿舍楼的三楼那套房子,是少了往日敬仰的人们。柳莹照例给张道然敬过饭菜酒后,一家人坐到桌子边吃饭。曾老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她是担忧骨灰盒总放在家里,女儿终日沉浸在这悲切会积累成疾的。再说张道然在曾老太的面前还是个化荪子,老人都还健在,也不能让化荪子总贡在家里吧。柳莹听了曾老太的话,重重的放下筷子,狠狠地说:“又来了,又来了。叫您不说的。”自张道然走后,柳莹的脾气也变得骄怪起来,过去的温诚贤慧好象随着张道然而去。曾老太不再说话,柳莹起身回房去。见此,张友琼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勉强扒着饭,也艰难地咽着,只好放下筷子。振超望了下她们,说:“姥姥,怎么不吃饭,是不好吃吧。”张友琼耐着性子说:“乖,你吃。”便起身去房里劝慰柳莹。她凑近些,亲切地喊道:“妈妈,别这样,您去吃饭吧。您这样的会让爸爸不安的。”柳莹被张友琼说到痛处,当着她的面把她当亲生女儿似的,一下伤心地抽泣起来。泣不成声的说:“琼儿,我怎么这样命苦啊!”张友琼也眨巴着眼睛,又说:“妈妈,您别这样,您这样女儿也要哭啦!”她劝说着,自己也禁不住掉下伤心的泪,母女俩抱成一团的哭啼了。经过尽情的悲伤过后,流泪过后,哭啼过后,她们的情绪平稳下来。张友琼止住哭,还是宽慰说:“妈妈,您别这样,让姥姥心里也不好受的。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人们都认为是入土为安,何不让爸爸安静下来。姥姥说的也有道理。这些日子,您日夜守着爸爸,您已经尽了心,对得住爸爸了。“柳莹擦了擦眼泪说:“不是对不对得住的事。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些。我不能没有你爸。少来夫妻老来伴,我现在连伴也没有了,孤零零的还有什么意思。”张友琼又说:“我也和您的心情一样。可这毕竟是事实,我们必须承认它、面对它,总不能让活着的人也这样拖累着吧!”柳莹仰望着张友琼,说:“这么说,那你是赞成老奶奶的意见,把你爸入葬算了。”张友琼嗯了声;接着说:“马清明节,是最好入葬的日子。”柳莹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说:“入葬也可以。也不能总放在家里,总有一天他还要是离我而去的。不过也不能太急了,得过一段日子,等到公墓里把墓地置好,把碑也撞好了,再安置你爸。”张友琼见柳莹终于有了转变,进一步说:“看妈妈听不听我的。最好是把爸爸入葬到老家去。”柳莹迟疑的,不作声了。张友琼用期盼的眼光在等着她的态度。半晌柳莹才慢悠悠地说:“那里孤单单的,不行。”张友琼急切地说:“那里不孤单。有张家的祖宗,有冉家的姆妈。”柳莹早已体会到了,张友琼终归是冉腊娥的女儿,他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便说:“你姆妈不是让你接进城了吗。”张友琼乖巧地说:“只要您要求,我让她回去陪着爸爸。”柳莹理解同命的女人,忙说:“你姆妈也是个遭孽的命。不能让她再去乡下受罪。”张友琼说:“不要紧的。只要您心里舒服。姆妈会心甘情愿的。”柳莹相信琼儿的话是真的。10多年前,她把张道然从她怀里挣夺过来,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她要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让他入葬到老家,以后她柳莹也会入葬到张冉村老家去的,也要做到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柳莹这样想着,便不再说什么。张友琼亲热地挽起柳莹的手臂,叮嘱说:“这事这么说。我和翔宇去办。您还是去吃饭吧!”柳莹被张友琼拽出房来到张道然的灵位前,向他默默地忏悔、免眚。然后才回到坐椅,同大家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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