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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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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谈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当时的激动和失态。我不至于傻到认为她真的忘了一切。在我看来,女人虽然常常抱怨自己记性不好,但是她们对于自己所关注的人,心里都有一本账,里面记的都是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苦恼。每当新愁添上,她们总要把账本里的旧恨仔仔细细的翻上一遍,好好的回味一番,再为新愁重重的记上一笔。我不希望子昭重新翻开她心中已经尘封十年的账本,从现在看来,她似乎的确也没有翻开。

我告诉她史子明有意招募我进他们家的公司,她反问道:“这样好吗?”

我问她怎么了,她叹口气道:“你记得我那个……那个弟弟吗?老爷子现在把他放在公司里,划了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归他管理。是老爷子现在良心发现了吗?他以前可跟我和子明一样,对这个人连正眼也不瞧的。我知道子明是怎么想的,他觉得高秦走了之后,老爷子需要培养新的接班人,我和他都是眼高手低,不喜俗务的,所以老爷子才把眼光落到了这个人的身上,这个人的身上同样流着他的血液。要是这个小子真的弄出了名堂,老爷子百年之后一定会把公司交给他运营,我和子明依然可以继承财产,却不得不看着这个人成为家族的掌舵者,这是子明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我想必也无法忍受,可我不会想要安插一个朋友去——怎么说呢——刺探,或者搅黄这件事?”

我想起那个名叫史封仑的人出现在云漫山社的情形,大概那就是让他接触所谓的上流社会。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尽管自认为无人可以看出他在暗中窥伺,可他真的有能力成为一个威胁吗?

日期:2018-04-09 23:07:08

子昭摆弄着花瓶里的花,调整它们的姿态,她的举止具有真正的女人味,尤其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让这魅力更加自然和动人。对于懂得欣赏女性优雅魅力的人来说,妩媚从来不是雕饰,它就是一种天然。

子昭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这么说,你可千万不要埋怨我哥哥,他并非要用你实现什么险恶的目的。他只是想为你考虑另一种出路,这出路恰恰也对他有利,就像美国总统提名一个和他政见一致的国务卿一样。”

说到这里她做了个鬼脸:“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来公司做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应该并不想掺和进这个‘邪恶家族’的斗争与倾轧中,所以我是不会劝你这么做的,让我们这些苦恼的人去自寻苦恼吧!但是他是我的哥哥,为了我,你也不许埋怨他,他是我第二位可以信任的人。”

“哈,我当然不会生他的气。那么,谁在你心中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呢?”

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笑了,说道:“既蒙如此厚爱,和你哥一起吃饭时,我倒是遇见了一个人。”

于是我把何唐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并且淡淡的补了一句:“冀问也是知道的。”

我惊诧到了极点。

“有什么奇怪吗?假如你知道爱一个人有多么痛苦,你就会理解她的包容。所谓尊严、理智,在爱面前不过灰飞烟灭。”

我默然无语,忽然回忆起葬礼那天我从钢琴旁离开时的情景,当时我瞥见赵冀问在走廊拐角匆匆消失的身影,她原来早知道了这一切。

日期:2018-04-09 23:13:40

和子昭的谈话渐渐变成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她从不央求我什么,以成‎‎‌熟‌‎‌‍‎女‎‍‌‍人应有的态度来与我交往。于是就有了第二次拜访、第三次拜访……

有时我仍会遇见那位温文尔雅的先生,他总是带着妹妹一起来。子昭告诉我,他的妹妹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但医生又不建议成天在家里窝着,那样只会加剧身体的虚弱,所以这位充满爱心的哥哥出门总是喜欢把妹妹带着,好让她接触些新鲜空气。

这位先生性情非常宽厚,从来不对任何人和事妄加评论,总是耐心的倾听别人的话语,而且并不因此疏忽了妹妹,每隔一会就要撇过头来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问妹妹是否需要什么,她妹妹总是涨红了脸,翘起纤长的手指摇一摇,然后目光落到空尽的玻璃杯里,这时哥哥就赶紧为她倒上温水。这种照顾真可谓是无微不至又体贴细腻,就连装零食的口袋也是哥哥帮忙撕开的。

很难说清楚史子昭对这位先生的感觉,她当然认为对方是个不错的人,就性情来说。所以她并不拒绝这位先生,欢迎对方常来拜访并且与之畅聊,尽管大多是些没什么意义的琐事,却从未有过厌烦的流露。但她似乎也并没有接受这位先生,每当我或者其他客人在场遇到这位先生而打算知趣的告辞时,她总是会真诚的极力挽留,报以热情的招待,当然她的重心还是放在那位先生身上,从不让他受到冷落,结果我或者其他客人往往无法离开,呆得会比那位先生还久。几次下来我发现这位先生连半毫米的进展也没有,好像是在战壕里进退不得的士兵。

我慢慢揣度出子昭的心理来,她大约觉得拒绝这位先生根本不会让她摆脱父亲控制,老爷子很快就会给她塞过来第二位公子、第三位公子……后面那些人难保不会有些讨人厌的货色,与其那样,倒不如和这样一位性情不错的先生慢慢耗着,这样老爷子也不会逼她,她也落得个自在。

只是这位先生的性情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无法识破她的拖延战术,心甘情愿的受她摆布。或许只有漂亮的女人才有这样的特权吧。

日期:2018-04-10 20:48:57

与这对‍‌‎‎兄‍‌妹‌‍‎‎‍的交往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我对她的苦念,也减轻了我的痛苦。我开始接受一个事实——我和她有缘相见,但无缘相知相爱相守。我的痛苦还将继续,时间或许能够进一步减轻它,但无法让我摆脱它。

我本想和史子明一起去听何唐的音乐会,可是他再次出差去了。音乐厅所在的建筑坐落在河道之旁,造型崎岖别致。考虑到这是一场室内乐演奏会,这种音乐体裁在这个国家的接受程度还相当之低,何唐他们租用的这个音乐厅是很小的,大概有个两百个座位,和一间小型的阶梯教室差不多大。不出所料,来了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让孩子接触高雅艺术几乎是所有家长都会偶尔心血来潮的念头。只是家长的基数实在太过庞大,所以这偶尔的心血来潮就变成了一股固定的潮流,在国内大大小小的古典音乐会上成为一道固定的风景线。

所以这里也不例外,真正的爱乐者为数寥寥。在这个国家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古典音乐只有两种,一种是很多人在台上听从一根棒子的吆喝而不停的忙活,这一定就是贝多芬的交响曲;另一种则是风度翩翩、俊朗无比、王子一般的男士坐在钢琴旁深情款款的喁喁细语,这一定就是肖邦的乐曲。总之,贝多芬和肖邦分别承包了所有的交响曲和钢琴曲。所以勃拉姆斯是谁,弦乐六重奏和钢琴三重奏又是什么,这两个问题和哈姆雷特的生存死亡一样,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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