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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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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长青叹了口气,说:“去吧。”安然打开车门,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我猝不及防,怔怔地看着安然,手臂生痛却感到很温馨,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安然抬起头,凝视着我说:“你……还好吗?”

我喃喃地应道:“我……还好。”

安然看着我惨白的脸庞和打上厚厚石膏的绷带,再也忍受不住,两行热泪顺着脸庞无声地流了下来。

由于出身于以生产超级跑车著称的保时捷公司,卡宴虽然身为SUV,却也不可避免地带有许多跑车的特质。因此也成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越野车,成为了越野世界中的一个飞驰的“辣椒”。它在路上狂飙,断然不顾及限速的广园快速路,两旁的行人车辆楼房树木飞快地向后闪过,然后直接在天寿路改上内环。我把头靠在椅背上,之前的种种也如同窗外的一切,在脑海里快速闪现。但实在不愿意再去回想,用力地甩了甩头,希望将这一切都甩掉。可是又怎么能甩得去!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卡宴转进了安家所在的小区。我恍恍惚惚地跟着安家‌‌‎父‌‎‌‍女‍‌‎下了车,上了电梯。

门开的时候,就听见安妈妈欣喜的声音:“你们回来了?”只见进门处已经摆了一个不锈钢脸盆,脸盆里堆了些纸钱之类的东西,安妈妈找来火机,手忙脚乱地把纸钱点着,刹时间整个脸盆就变成了一个火盆。

“来来,跨过火盆,祛祛身上的晦气”,安妈妈说。

我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茫茫然地跨过了火盆。

安妈妈又拿来一套大概是刚买的新衣服,连牌子都忘了剪掉,递给我,说:“赶紧先去洗个澡吧,把身上不好的东西都洗掉,转个运。”

我进了浴室,安然乘父母没注意跟了进来,她说我帮你擦身体吧,你不方便,就别喷淋了,感染伤口,弄湿绷带。

在班房里,洗澡间是公共的,不但要抢、要让大哥,而且热水的供应也是断断续续的。我从来没体会过这么艰辛的日子,所以回来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幸福!

我把自己淹没在热水里,我本想通过“哗哗”作响的热水,将所有的无可奈何,所有的烦恼忧愁,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到了“哗哗”的水流里,融入了无尽的水声之中,被冲走了。

可是!

“好了好了,你别胡扯了,他既然能完好无缺地回来,也没人来抓你,说明人家已经调查清楚,肯定没有任何复杂问题了,他的行为已经结束了……”

我此刻也在回味和遐思,恍惚之间,听到安然:“哥哥……”

是安然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听安然吁了口气,说:“我见你突然傻了一样,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呢,吓死我了,好了,帮你擦好了,我们出去吧。”

安然细心地把我身上擦干了,给我穿好新衣服走了出去。

安妈妈和廖长青见我们出来,两人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一般,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语。

沉默了片刻,安妈妈说:“你们先坐吧,我去做饭了。”安然乖巧地跟了过去帮忙。转眼间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廖长青两人。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和廖长青的“座谈会”。只不过以前是饭后,如今却是自己受着伤,落寞地饿着肚子。

廖长青突然开口说道:“还记得那次我对你说的护国中心的三个隐忧吗?”

我的耳边又回响起当日廖长青的话:“第一,护国中心的扩张太快了,急功近利,一口想吃成个胖子,如果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说不定就造成资金链断裂,那么所有的产业都将像多诺米骨牌一样,全部垮下。第二,护国中心上下私欲太强,因此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所以,不出事则已,一出事恐怕就是十年八年的牢狱之灾啊……这不你们现在这起事,可能就是他走向‘鬼门关’的起点。”

我点点头,说:“记得。可是那时您只说了两点,还有第三点没来得及说……”

廖长青笑了笑,说:“这第三点,其实……”他忽然话锋一转,说:“其实甘森也只不过是台前的一个木偶,你知道在他身后提线的是谁吗?”

我怔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知道。”

廖长青用眼睛瞟了瞟厨房那边,然后用很低的声音,轻轻说出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名字。

“,虽然他是开国元勋的女婿,背景雄厚,可是,他并不是百分百刀枪不入、神功护体,他也有软肋,只是不轻易被人击破,但还是埋下了一颗颗定时丨炸丨弹,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有人能通天知晓他的秘密,比如他的爱人假如曝出他在外面有私生子,假如他的小孩说出他的不明存款,等等等等。”也许他通过和老婆的争吵中,领悟到也许噎着藏着反而更加危险,不如开诚布公地铤而走险道出原委,也许会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通过观察我的反应而更早得到信息或我在派出所的交代,这也是作为一个领导的老谋深算。

我心里怦然一声,一种巨大的震撼就如海浪一般撞击着自己的心灵。

“是他?”

廖长青点点头,说:“不错,是他。”

我接着说:“他可是在本城可以通天了,他就是你们那个叫苗甾的项目经理和检测配合单位的幕后老板,也是你们甘主任长期合作的伙伴……”

这一刹那间,之前的种种不解,便都似乎有了答案。

为什么苗甾那神秘的后台老板从不曾露过面?

为什么检测鉴定配合单位几乎是同一家?

为什么明晨奕后面投靠的陆飞的老板也从未谋面?

为什么甘森信任苗甾远胜于陆飞?

为什么苗甾所用手段都是非常规的,甚至是险到了极致?难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有恃无恐?

为什么地铁三号线检测报告配合造假,甘森下死命令要雾小聪务必搞定?为什么后来又被苏记者再闹轩然‌‌‍‎‍大‎‌‍‌波‍‎‍,依然偃旗息鼓,仿似从未发生?

为什么在朱大壮事件上,甘森千方百计也要维护着配合单位,甚至朱大壮刚出事的时候,甘森都要纾尊降贵地亲自护送朱大壮去医院?

为什么地铁三号线联络通道坍塌了,在一阵没有硝烟的战火过后,重归于先前?

为什么有些人有恃无恐买凶杀人,想杀钟鸿章、朱二壮、番真,还有我?

现在一切谜团都解开了。原来他们和甘森本就是利益输送的关系,本就是同一个老板,一条船上的渡客,一根线上的蚂蚱。

廖长青说:“前阵子上调了,你知道吗,其实这是明升暗降架空他,因为他的手伸得太长,甚至从别人碗里夺食,所以他已经引起了中央纪委的注意。这一招明升暗降之后接踵而来的,很可能就是一场大风暴!我也可能很难独善其身,全身而退。”

我是第一次听见对官场如此赤条裸的剖析,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廖长青说:“这棵大树一倒——哦,还没有倒,可是和倒了也没什么区别了——甘森和他的护国中心就再也没了屏障。很多早就看甘森不顺眼的人,自然就没了顾忌。”

日期:2018-07-05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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