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红梅、腊梅、绿梅的花蕾上,已是初露红、黄、绿各自本色。
他们看着月季花正在努力地展示着绚丽晚景;看着常绿树种枝叶茂密郁郁葱葱。
他们看着眼前景致,心里都在默默地说:
啊!生长在这小园中的树木、花卉们啊,你们无私,你们无畏,你们给这入冬的小园带来了一片生机,一片美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着你们,赏着你们,只觉得好享受,好幸福啊!
杨依林看过盛开的花朵,他又看看这园中那些即将残败凋零的花儿们,不禁感慨万千,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园中的花儿们啊,你们为小园的美丽,曾经竭尽全力绽放着,你们为小园的芳香,曾经毫无保留地贡献了你们的华彩青春,你们为小园的温馨繁荣,鞠躬尽瘁衰老了你们的美丽容颜,谁来怜惜保护你们?
应该是这个小园的主人!也应该是这个小园!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我会把你们置于我宽广的胸怀里,高筑环抱的臂膀围墙,为我的花儿们遮烈阳,挡暴雨,抵风霜,御严寒,让你们倍受呵护,使你们延缓衰老,青春常驻!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尽管我围墙中的花朵无能抗拒自然规律,已是老衰残败失去了往日的娇美,我依然会把你们拥在我的围墙之中,我依然会倍加呵护永不放弃,等待、企盼你们年复一年的重生!
如果我是……
郑晓文见杨依林站在花丛前,一动不动地凝神发愣,她抬手碰一下秦梓曦,轻‘嘘’了一声,摆摆手指指杨依林,让秦梓曦看。
这两人看杨依林已经静静地站了两分钟了,也不见杨依林动一动,郑晓文不由自语起来:“长时间站着不动会冷的。”
郑晓文自语着,离开秦梓曦走到杨依林面前,不出声地歪着身子看看杨依林的脸,杨依林这才“哦”一声,从沉思中走了出来。
郑晓文问他:“依林,你在想什么呢?”
杨依林下意识地抬手搓搓后脖子,说:“没什么,刚才看着花朵走神儿了。”
郑晓文说:“外面冷,咱们去书房吧?”
杨依林边转身边说:“走,去书房练练歌也行。”
两人叫着秦梓曦,三人一起去了西宅。
郑晓文到西厢房拿了吉他,三个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郑晓文挎好吉他说:“梓曦,我给你伴奏,咱们再练练《俊女孩》。”
秦梓曦当着杨济豪的面,没好意思露出什么表情,只高兴地说:“好啊,这个大方桌前边,就是咱们的舞台,来,开始练。”
杨依林见秦梓曦、郑晓文两人,跟真的上了舞台一样,认认真真地练起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就坐了钢琴边的椅子。
杨依林虽然离那两人远了一点,可杨依林不想看到、也不想听到,郑晓文和秦梓曦一起表演唱这首歌。
杨依林把椅子一反转,面向钢琴坐下,双手托着两腮,两个中指将两个耳孔一捂,闭着眼睛不出声地练起了自己的歌。
直到聂智文在书房门外叫他们三个人吃饭,杨依林的两只手才松开耳朵转了身。
三个人停住唱,郑晓文说:“你们两个都去东屋吧,我去东院叫乔翔过来吃饭。”
杨依林抢先一步到门口说:“让我去叫。”他说着,跨出书房门朝东院去了。
杨依林快步来到辅导室,见乔翔还在低着头写歌。他问:“乔翔,你还没有写成呀?”
乔翔抬起头,他看着杨依林笑笑说:“写成了,正在润色呢。”
“你写歌写得忘吃饭了吧?”杨依林说,“走吧,我是来叫你去吃饭的,等吃完饭,你再接着写。”
乔翔站起身,他把写的歌词纸叠起来往衣袋里一装,两人说着笑着出了东院上房。
郑家热气腾腾又暖融融的东厢房里,聚在一起的几个姓氏的一群人,围坐着大火锅圆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笑容。
父亲、母亲在上位坐着,父亲右边依次坐着聂通文、聂智文、大表嫂、聂辉、二表嫂、聂灿。母亲左边依次坐着郑晓文、秦梓曦、乔翔、杨依林,杨依林的座位挨着聂灿。
父亲、母亲微微带笑,都显得十分高兴。
火锅里的食物,在沸腾的料汤中翻滚着,父亲拿起筷子环顾一下小辈儿们,目光停在杨、乔、秦三人身上,他说:“孩子们,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礼节,不用客气,都动筷子,吃吧。”
父亲先夹一些生羊肉片儿放在火锅里,用筷子指指说:“孩子们,这羊肉片儿不能煮时间长,趁着鲜香嫩,都吃,都吃。”
大家动筷子吃着,杨依林不时照顾着聂灿,省了二嫂不少心。
在郑家的传统教育中,虽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家里有了客人,吃饭时候也是不能冷场的啊。
今天郑家这顿饭,不说亲戚,只说外来的这三个人,虽说这三个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客人,可在郑家三口人的心里,一样是以贵客招待的。
母亲怕冷场,把该说的一件事,放到这会儿说出来了,她朝外来的三个大男孩说:“孩子们,家里的电话已经安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可以直接往家里打电话了。”
秦梓曦听了这话,他立时转脸看看郑晓文,用小一点的声音说:“等吃罢饭,我记一下电话号码。”
郑晓文嚼着羊肉片儿,闭着嘴对秦梓曦笑笑,点了点头。
姑姑家的两个儿子,老大聂通文实诚,老二聂智文聪明。
聂通文找话说:“我和智文经常都会想着,该来舅舅家了,这还没有多感觉呢,一回想,我们可两三个月没有往这里来了。”
母亲接话说:
“这日子过得呀,也真是快,一眨眼工夫,十天半月就过去了。
“舅舅、舅妈都懂你们,你们哥儿俩都是工作忙顾不过来。有空了,你们就来家里热闹热闹,没空,你们还是得以工作为重。”
聂智文想想,他也接了话,说:
“舅舅,舅妈,我和大哥都是工作忙不能常来。”他拿筷子的手示意着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不是有三个弟弟嘛,家里有什么事儿,我们来不到,找这三个弟弟不是一样办嘛。”
杨依林赶快接话:“二哥说得对,有事让郑老师给我们三个不管谁说一声,我们都会办的。”
乔翔听到杨依林的话,他心里立时有了疑问:
这杨依林他不是和晓文好了吗?他说话怎么还盖得这么严实,同着两位老人的面,还这么客气啊?哦,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没有向家里人公开吧。
唉!谁知道呢,大家都不说出来,谁能猜得准啊!就算是猜不准,可那件毛衣明明就在他杨依林身上穿着啊!
算了,算了,刚才我就想过了,即使我和晓文成不了,可我们毕竟是同学、是好朋友,毕竟我爱过晓文这么多年!
我对苏晨都能掏心挖肺的好,都能使出全力为她帮忙调动工作,为她说合来一套,她现在住的新房子。我要是想想为苏晨帮忙办的事,我对苏晨都能那么好,还何况晓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