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现在就把曹县长和黎局长带来，我来做他们的工作。＂

植田雄立即打电话给下面：＂立即把广场上人犯中的曹爱林和黎荣天带过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上官雄突然想起了钟云惠，于是问道：＂钟云惠呢，她在哪里办公？＂

植田雄眼色一暗：＂她的办公室就在旁边，不过。我把她锁在了她的公寓里了。＂

＂哦，＂上官雄发现了植田雄的表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精神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

＂那安民告示上为什么还写着她的名字？＂

＂是我的意思，这样做，我可以完全控制丨警丨察局。＂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我初步估计，她是患了精神分裂症。希望能够医治好她，不过，不管能否医治好，我都打算娶她为妻。＂

上官雄没有再说什么，他发现自己的头痛得厉害。

不一会，曹爱林和黎荣天被带了进来。黎荣天年纪轻一点。跪了大半天还能够搀扶着曹爱林，曹爱林却几乎支持不住，如果不是黎荣天搀扶着，他早就瘫软在地。

他们一进门，曹爱林看到吴起燕和上官雄都在时，一下愣住了，他关切地问上官雄：＂孩子，你们怎么也??＂

上官雄无力起身，只好示意吴起燕上去扶住曹爱林，等他们坐下后，上官雄解释道：＂我是自己来的。这位植田司令是我在日本时的一个朋友，我来找他，是希望通过他为你们提供帮助。＂

曹爱林惨笑道：＂他能够提供什么帮助？我们现在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被处死只是个时间问题。＂

上官雄点头道：＂是的，如果你们不肯为鬼子效力，肯定是死定了。＂

曹爱林一怔，立即正色道：＂孩子，你不是来为鬼子做说客的吧？昨天我们全城的老百姓还把你当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难道你今天就成了叛徒？＂

上官雄笑道：＂曹县长，你觉得我是个叛徒吗？＂

曹爱林欣慰地一笑：＂当然，就算全江石州的人都叛变了，我相信你小子也绝不会叛变的。＂

上官雄问植田雄道：＂你这里有半导体吗？＂

＂有。＂

＂那请你调到重庆的频率，让我们听听中央社在说些什么？＂

植田雄点了点头，立即打开收音机。调了半天，才忽隐忽现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轮番播发着一条新闻：

＂中央社消息，我英勇无比的国军第七百二十三团，在江石州抗日纵队总指挥石东林将军的亲自指挥下，协同江石州丨警丨察部队和守备大队并肩作战，不仅成功地率领二十万江石州的父老乡亲突出重围，而且还消灭了盘踞在云山达十年之久的一股土匪，清除了一名**投敌的情报人员。此役，我军统刘云山特派员和江石州守备大队万大队长不幸一身殉国??＂

曹爱林听到这里拍案而起：＂真是一派胡言！孩子，清者自清，江石州的老百姓会为你和云山游击大队作证的！＂

上官雄笑道：＂我个人和我们党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一切以民族的大义出发，一切以民族的利益为重，就是再大的委屈，我们都能经受得起，也经受地住！＂

＂孩子，其他地方我不说。在江石州，你和你们***的表现，都是好样的！＂

上官雄脸色凝重道：＂现在，我想让曹县长和黎局长也受点委屈，却不知道你们两位能否答应？＂

＂有话你就明说。＂

＂现在，江石州成立了汉奸组织治安维持会，那个民族的败类成了会长，助纣为虐的他，还不知道在江石州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又会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有他们这帮汉奸把持着，苦难深重的江石州人民无疑将是雪上加霜??＂

曹爱林立即摆手不让上官雄说下去了，他起身踱了两步，突然朝黎荣天跪下，黎荣天吓了一跳，连忙搀扶起他：曹县长，曹老，您??您这是干什么？＂

＂黎局长，＂曹爱林声泪俱下地说道：＂曹某人实在是个自私之人，也是个胆小之人，我一生谨小慎微，就是怕辱没了祖宗，现在，曹某有一事相求，只希望荣天老弟能够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救江石州的万民于水火之中！＂

上官雄已经明白了曹爱林的意思，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而黎荣天却是一头雾水，他几乎也要给曹爱林跪下了：＂曹县长，曹老，有话好说，您这一跪，黎某确实担当不起呀！＂

＂不，你担当的起。＂曹爱林说道：＂上官大夫说得对，虽然我们丢了江石州，但也绝不能容忍唐怀义之流的汉奸当道。因此，我求你耻辱地活下去，为最终洗净整个民族的耻辱而战！＂

＂您??您是让我当汉奸？＂

＂不，不是汉奸，是象上官大夫一样，做一个地下工作者！＂

＂那您老为什么不和我一块做呢？＂

＂唉，还记得戊戌变法的谭嗣同吗？他留下了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千古绝唱。后人大都钦佩他的从容就义，却不知忍辱负重活下去的人更难，更委屈。曹某人没有胆量去背汉奸的骂名，害怕日后被挖祖坟，所以，只好慷慨赴死。而与鬼子虚以委蛇，救民众于水火之中的重任，就交给你老弟了。＂

黎荣天也哭道：＂曹县长，经历过昨天的生死与共，您让我怎么能够做到虚以委蛇呀？我们还是一块去死吧！＂

上官雄走过去，紧紧抱住他们两人：＂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两天后，敌人可能就要动手了，如果上官有幸活下去，每年的清明，我给两位英雄磕头烧香！＂

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的植田雄，真想冲过去与他们紧紧抱成一团，但随即又情绪低落地坐在了一边，因为在他看来，不会有任何一个中国人会视自己为同胞，那种报国无门的痛楚，一直深深地折磨着他，让他一生都纠结在这种无法摆脱的矛盾中不能自拔。

吴起燕早已泪流满面了，但她忍着一语不发，因为她牢记住上官雄说的话，自己现在只是个哑巴，她已经发誓，这辈子永远听上官雄的，绝不再给他添乱。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植田雄接完电话后，对上官雄说道：＂既然他们两位都不能改变主意，那么，我现在必须把他们送回去。藤堂高英马上就要到广场上去了，可能他会下命令提前动手的，电话里说，晚上他要赶到武汉去，可能是去见冈村宁次。＂

上官雄问道：＂他到武汉走旱路走水路？＂

＂旱路不是很安全，到处都是中国的散兵游勇和游击队，他是坐小炮艇去。＂

上官雄眼睛一亮：＂你能把我弄上炮艇吗？＂

植田雄立即明白他要干什么，可看他那身子骨，不禁犹豫起来：＂你这样??＂

上官雄笑道：＂正因为这样，我才希望你帮助，否则，我自己就可以上去。＂

＂好吧，警备司令部等会要给小炮艇送给养。我就让你一块去。＂

上官雄点头道：＂植田君，拜托了！＂

植田雄立即拿起电话开始安排。上官雄转而分别与曹爱林和黎荣天紧紧拥抱了一下：＂看来，我们三个说不定谁先走呢。我们约定好，谁要是没死，以后清明时节，就到对方的坟头上多烧点纸钱！＂

因为刚才他和植田雄是用日语对话的。所以，曹爱林、黎荣天和吴起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现在听上官雄这么一说，曹爱林一怔：＂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雄笑道：＂这次攻城的总指挥，就是日军九江警备司令部的司令藤堂高英。据说，他等会要坐炮艇去武汉见冈村宁次，我觉得伺机炸成小炮艇。＂

＂那你??＂

＂哼，活着，国民政府当我是叛徒汉奸，只希望我死后，你们能够替我作证，我上官雄绝不是孬种！＂

吴起燕知道他这一去将意味着什么：＂上官，你这身体怎么能干那事，要不，让我去吧。＂

上官雄摇头道：＂你根本无法接近炮艇。记住，等会你赶回医院，替我拿几瓶退烧针来，再带一个注射器。＂

吴起燕知道拦也没用，于是提醒一句：＂要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