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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当年旧事随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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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姐是因爱成恨使了那么个手段。明明莫堂主是跟我姐有婚约的,该结婚的明明是他俩。是你娘亲横插一杠。”谢莞柔定定地看着子衿道:“而且事实的真相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亲手掐死了那个无辜的婴孩。”

唐堂主呆了一会儿,看着谢莞柔痛心疾首地说:“可是仙长老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整个仙族出卖给外人。龙烨国大祭司谛听是多么野心勃勃的一个人。你为什么可以置仙族上下几千人的利益于不顾?”

子衿闻言后退了一步。这样说来,娘亲真的……在她眼里,娘亲是个多么清雅温柔的人呀!怎么会?!不可能……

唐堂主看到脸色惨白的子衿,深叹一口气,“公主,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一生那么长,总有一次犯错的机会。当时,仙长老被谢莞眉用婴孩逼迫之下怒火攻心、不慎走火入魔,才会有掐死婴儿的举动。族长一生善良,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事后被大家全力抢救,仙长老才勉强挽回性命。可是也正因为那次意外,仙长老散去了一半的功力,多年来一直没有恢复。不然怎么会被宵小觊觎,后来命丧无名之辈之手?”

子衿脸色黯然,原来这就是娘亲提到父亲脸色大变的真正原因。娘亲那么多年的煎熬和良心谴责足以赎那无心之罪了。子衿瞬间泪流满面。

“上一代的情爱纠葛早已随着死者尘埃落定,生者为何还要执着于仇恨不肯放手?生者可哀,可悲亦可叹。唉……”年长的唐堂主如是感慨。

谢莞柔痛喊道:“不,永远不会过去,我姐姐和还没有名字的婴孩那样惨死,别人却依然活得好好的,我不甘心!”

谢莞柔突然迟疑地看了一眼窗外,转而声音有点急切的盯着子衿道,“只有你死,我才可以安心祭奠我姐,告慰她在天之灵!”

说完谢莞柔手一起一落,早有几枚银针朝子衿扑射而来。子衿甚至能听到针与空间摩擦发生的细微嘶嘶声。可是子衿没有躲,任由银针刺进身体,哼都没哼一声。子衿早已察觉到这些银针没有淬毒,所射的也不是致命部位。她的奶嬷呵,这就当报还养育之恩吧。

“公主……”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一道声音来自于谢莞柔。

“奶嬷,是你教我认识全身各大穴位,是你教我飞针术,是你一夜夜照顾生病的我,我的奶嬷呵……”

子衿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轻轻呼唤道。“奶嬷……”

谢莞柔泣不成声。自己一生并无子女,仇恨日日折磨着她,是这个善良可爱又贴心的孩子陪自己度过了一个个噬心的夜晚,帮她擦干眼泪。如果想要下手,那么多年自己有多少出手的机会?仇恨敌不过人心呀,人心都是肉长的。

“奶嬷,如果你心里恨,如果你还被仇恨所折磨,你就多扎子衿几针好不好?”子衿伸手替谢莞柔擦去眼泪。“子衿已经没有娘亲了……”

听到子衿这句话谢莞柔心里像被钢针扎过一样,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公主,你为什么不躲开……”她只是想要子衿离开窗子而已。

看看窗外,谢莞柔急忙用身体护住子衿。这时,一道磅礴浓郁的绿灵打在她的身上,谢莞柔闷哼一声,但还是死死护着子衿,不肯倒下。

子衿三人大惊。窗外的人隐藏的很深,子衿情绪又都太激动,根本没注意到危险。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唐堂主飞出去查看,可是哪有人的气息。飞出去的唐堂主不由大吃一惊!此人灵力术到了什么级别?自己水系八级灵力术一点都没有感知到。

子衿顾不上说什么,释放感知力去探查,果然看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上一个墨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黑衣人似乎知道子衿感知到了他,一会儿便逃之夭夭。

子衿想要追去,看看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谢莞柔,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誓:下次一定不让他这么轻易溜走!

子衿忙扶起谢莞柔,“奶嬷,你感觉怎么样?子衿这就替你疗伤。”说完子衿运起灵力术。

“公主,奶嬷心脉已断,怕是不行了。公主,都怪奶嬷,被谛听的人利用,他们说要帮我报仇,只要把他们的人安插一批进桃花坞就好。是奶嬷一时鬼迷心窍,中了他们的计。奶嬷以为仙长老死了之后我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我错了,大错特错……”

谢莞柔突然满脸沧桑,泣不成声,“没想到我的心更累……以前是仇恨折磨着我,现在是天大的良心谴责折磨着我,我差点将仙族……”

谢莞柔断断续续地说下去,“谛听的人给我下了一种药,逼着我做各种毁灭仙族的事。奶嬷做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这下好了,公主回来了,我可以到地下去见我姐和仙长老了……可是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仙长老?”说到这里,谢莞柔脸颊划过一滴浑浊的泪水,目光涣散,终于无力地垂下头。

子衿痛哭失声……眼看一个个亲人自己而去,子衿心里在滴血,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是娘亲所说,一朝成仙皇,一生命里孤吗?

她偏不信,如果真是上天注定,独孤一生,那她就逆天而为,破旧立新!

人死随风散,上一辈的恩恩怨怨随着当事人一个个去世而烟消云散,奶嬷,现在你不用背负任何仇恨,不用日日被仇恨、愧疚、不安吞噬心神了,愿你的魂灵安息……

子衿就那样身体笔直地站在桃花殿,她绝美清华的脸庞上一脸坚毅,她目光投向窗外黑衣人曾隐身的那株桃花树,心中满满只有一个信念——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谛听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明白并不是每一个人他都可以随意地毫无顾忌地玩弄于股掌中的。

一夜紧张忙碌后,整个桃花坞核心成员都沉浸在子衿公主回来的喜悦当中。这位雷厉风行的公主用强悍的实力和成熟的政治手腕一夜之间将桃花坞的领导阶层进行了大清洗。

伪长老死亡,其他伪堂主、护法全部被撤,将混入桃花坞的各国奸细一网打尽。对于原桃花坞的居民叛变,子衿采取宽和的政策,容许其投诚,戴罪立功;对于顽固不可救药的一批人子衿严惩不贷,瞬时间顽固势力化成血水。

等天色大亮之日,这一消息自桃花坞核心区域向外围传入,很快,桃花坞的居民都知道了子衿公主回归的消息。几千人偕老妇幼挨挨挤挤都来桃堡外参见新长老。

子衿一身粉红桃花云罗衫,金色丝线勾勒出灼艳繁盛的一枝桃花,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裙锯。腰间用一条浅金色织锦腰带束着,更显得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子衿头戴桃花冠,更衬出娇媚倾城的容貌。尤其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它们瞟过任何人的时候,那人总有一种被重视的踏实和暖心。她脚下踏一双粉色云锦桃花靴,给人一种即将飘飘仙去的感受。

桃花坞的百姓愣愣地看着他们一直依赖的仙族后裔,每一代的仙长老都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圣人。只是,这一代的仙长老,给他们更多的感觉是,多了一份谪仙的意味。她似乎从不属于尘世,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

子衿请桃花坞百姓起身,她银铃般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心房,“大家请起。子衿是晚辈,不敢受如此大礼。快三年的时间,我知道大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仙族长老遇害,仙族公主又不知去向,大权旁落,各国朝廷政权虎视眈眈,桃花坞的命运到底会怎样?”

子衿看看仔细聆听着的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在这里,我子衿,作为仙族的后裔,正统的继承人,承诺——无论遇到怎样的阻力,何等的磨难,都要带领大家过上历经千年不变的和平生活!我们仙族一千年的和平绝对不允许任何势力破坏!”

下面仙族族人个个偕泪,人人振奋。这不是他们一直期盼的吗?美好生活,和平未来。

子衿朝大家挥挥手,“大家退去吧,不要惊慌,好好生活。”

可是人群涌动,没人愿意离开。一位皓首银须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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