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用的乃是出师表的典故,倒是广为人知,半点不冷僻,杨太后很容易就听得懂了。
可听不懂,还只能在肚子里头骂一骂,听得懂了,问题自然就来了——扩得这样宽,又引申得那样广,烦也是不烦的?
说事就说事,怎么总喜欢整出那么多幺蛾子来!
此人虽然班次十分靠前,然而站得有点挨着边角,又兼有一层屏风当着,杨太后也没太看清他的相貌,只是心中忍不住暗暗骂了起来:这人是谁?也忒没眼力劲了!自己明明在说东,作甚要同她去扯西?当她不是姓赵的,就好糊弄吗?!
她不满地扬声道:“那依你所说,当要如何?”
下头那人隔得太远,没能听得出来其中情绪,正心中一喜,满似以为这一回叫自己把那马屁拍得中了,忙道:“自当依律惩处,交付有司论过行罚,或贬或责,以儆天下,方能涤荡满朝之清!”
他其行也正正,其话也凛凛,昂首挺胸的,虽然顶上的头冠没有獬豸角,却自觉很有几分圣兽直言敢谏、刚正无私之高尚品格。
杨太后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谁人有空听你说这些个屁话!
她提高了声音,问道:“我问的是那通渠清淤之事当要如何!”
有那么一息功夫,下头那人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他反应过来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
通渠清淤之事,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那都水监中的水工,问他这事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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