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用臣道:“大公子正是年少有为,锐气十足,不撞南墙怕是不肯回头,只若是撞得狠了,实在也不行。以臣之见,京畿治水事体甚大,不仅关乎城中沟渠,也关乎京畿堤坝,下头腌臜之处甚多,牵涉尤广,想要朝夕之间尽得全功,甚是艰难。”
张太后叹道:“我也是如此思量,只这孩子一心做事,拦了他这一下,反倒不好。都说过刚易折,他从小就聪明,又耿介,也不很小的变通,行事总要依从君子之德,从来正来直去,哪里真正见识过刁蛮之辈的厉害……”
她看着面前阁门司递上的开春通渠奏折,好像在说给崔用臣听,好像又是在说给自己听,喃喃地道:“他既是有心做事,也不当埋没了,只好委屈些。”
又抬起头问道:“我前日看了花名册,寻了半天,从前那一个……许师简,而今在何处任官,怎的找不到他名字?”
她想了想,道:“我记得从前放他去寿州养老,可去翻了眼下寿州知州名字,却是个不识得的,许师简这是调往何处了?”
忽然被这样一问,崔用臣也记不太起来,一时有些卡壳。
正当此时,后头一人却是站了出来,道:“太后,许大参元祐三年在寿州上表请辞,只说病体缠绵,先皇怜他年迈,虽是有心要留,到底还是准了。”
张太后听得那声音不太耳熟,回头一看,却是自己早间传进来要问话,却一直往在一旁的朱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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