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该如何切入,主意怎样出,如何显出自己的聪明,又不显出自己的狡猾。
一面在心中斟酌着用词,杨义府一面一心二用地给对面郑时修劝着酒,还能抽出半分心思,来自矜自喜一回。
顾延章再蹦跶得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自家在后头这般轻轻巧巧地一番拨弄,看起来好似只推了一下,可却能叫他至少数年之内,都无法回京。
官场之中的数年,已经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
且不说他还能不能再回朝,便是回了朝,漏了这几年,想要再像此时一般顺风顺水,已是不再可能。
如此执掌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决定他人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轻轻闭上了眼睛,杨义府陶醉地品着口中的美酒。
仁和酒楼中特制的琼浆液,一入口,便顺着喉管滑了进肚,又从肚子到舌头,熏出来一股再美不过的酒香。
比起往日里每一次喝的,都要更香,也更醇。
这便是夹杂着权势的味道罢!
虽然是借着岳父的势,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自己这般顺势而为?
这才是自家当做的事情啊!
而不是去到那穷乡僻野之地,管着一群刁民,浪费时间,做那等并无半点意义的县令。
***
两年未见,二人自是有一番契阔,直到一桌席吃到酉时,郑时修才要告辞回家。
杨义府笑道:“这样早?我这一处还着人预备了楼中出名的妓子,又着人请了封宜奴来弹唱,竟是不听了曲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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