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顾延章伏在床上,只觉得周身冷得厉害,头颅又胀又痛,突突的跳,腰间那一处伤口更是如同刀割一般,想来是方才季清菱给擦的药在起作用。
他想爬起来罩个外衫,却不想眼前冒一阵金星,头上似乎顶了千斤重,动一动都吃紧,只得重新伏下聚一会力。
顾延章身体一贯十分强健,少有生病的时候,原在良山书院,常有一群同窗染了风寒,个个此起彼伏地擤鼻涕,只有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在一边据案而书,只当没这回事。
他照顾病人的经验倒是有——自季清菱身上得来的,自己生病的经历却是少之又少。
白日间被那大虫抓了,一方面着急赶路,一方面那束腰一直封着,他只觉得腰间作疼,头晕脑胀,原还以为是被那张定崖给气的,又以为是不小心搏斗间撞到了,又因接连骑马,偶尔腰胯之处生疼,也是常事,不想竟然是受了伤。
早晓得如此,就不该此时做这样一回动作,顾首不顾尾,莽莽撞撞的,似个毛头小子一般,还把人给吓跑了。
他脑子里还想计较一回,可聚了好一会儿力气,又使了好一阵子脑力,竟不晓得自己方才想了什么,连要起来拿外衫的事都不太记得起来了。
顾延章头重脚轻,腰间一会锐疼,一会钝疼,好似过了一年时间,门口才有了动静,迷迷糊糊的,他也听不真切,只以为是季清菱的声音。
既是季清菱来了,他就想转个头同她说话,谁晓得眼前发着晕,连转动都难——这一时烧竟然来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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