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彧也不赞同,只是……”韩彧无奈道,“毕竟是生身父亲。”
按照时下的孝道,没有父亲便没有孩子。
父亲莫说打聋孩子的耳朵,便是收回孩子的性命,顶多被官府打十几二十大板。
这还是比较大的孩子。
若是尚在襁褓的婴儿,便是被父母爷奶掐死了,那也是无罪的。
韩彧是个聪明人,隐隐猜出自家主公的用意。
他不反对,但他担心主公会遭到天下人反对。
“父母之于孩儿,恩德有二,一为生恩,二为养恩。若将生恩称斤轮两,母亲还有十月怀胎之恩,父亲却只是一夕欢愉。孰轻孰重,他心里没点儿数?若他善待这个孩子也就罢了,偏偏动辄打骂羞辱,虽是嫡子却过得不如仆从。孩子因病丧失传宗接代的能力,追根究底,责任还是在于父亲不着调,他倒是有脸反过来嫌弃孩子了,稚子何辜?他的良心不会痛么?”
姜芃姬这番话几乎是向整个社会孝道提出了挑战。
若是换做其他听众,怕是立马跳脚了。
韩彧和杨思都是理智的人,尽管有些尴尬,但不得不承认主公说的有道理。
谁让她是主公呢?
“主公的意思是?”
“这孩子出身不算差,父亲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最后却沦落到这个模样。”姜芃姬道,“他尚且如此,别的孩子处境是不是更严峻?这个父亲打聋了儿子的耳朵,那条件更加不堪的父母会不会一怒之下打断孩子手脚或者将孩子打死?会不会不顾血缘伦理,欺凌强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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