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这么视北莽骑军如无物地大摇大摆继续西行入流州,晋宝室拗不过韩国秀的粘人撒娇,只得同意同乘一马,她们窃窃私语说着些女子闺中的体己话,便是在上阴学宫跟徐渭熊一样冷傲的晋宝室,也有了几分笑意。刘端懋跟两位师兄许煌司马灿并驾齐驱,好奇问道:“许师兄,相比凉州虎头城和幽州葫芦口两处的大战正酣,流州青苍城一带的两军对峙显得格外宁静,除了一场小打小闹的轻骑接触战,就再没有动静。那这仗到底打不打啊?”
熟读兵书的许煌笑道:“这得问司马灿,问我其实没用。”
刘端懋愣了愣,专心精研纵横捭阖之术的司马灿微笑道:“流州打不打,不看北凉龙象军也不看北莽大将军柳珪,得看更北边的南朝庙堂。那个被北莽女帝赞誉为半个人屠的柳珪,这会儿沦为凉莽边境上最大的笑柄,北蛮子的南朝庙堂上更是喧嚣四起,纷纷建言撤掉柳珪西线主帅的职位,让贤给北院大王拓拔菩萨。只是在这个敏感时刻,北凉王帮了个大忙,咱们前几日不是也听说了嘛,这位年轻藩王跟先前已经进入流州的北院大王拓拔菩萨,狠狠打了一架,两位武评大宗师,捉对厮杀,转战千里啊……”
当司马灿说到这里,蓄有美髯的许煌捻须而笑,似乎有些神往之。而刘端懋则是冷哼一声,显然对那个王朝最具权势的年轻藩王印象不佳。司马灿继续说道:“说起北莽三线,不提南院大王董卓的中线,在葫芦口那边主事的大将军杨元赞,是只深谙庙堂规矩的老狐狸,主动吸纳了许多北莽南北豪阀的子弟,充当攻城先锋的种檀就是个例子,杨元赞愿意分摊军功,所以虽然兵马折损严重,但朝堂上却没有什么弹劾,否则死了那么多人,却只打到霞光城下,早就给口水淹死了。相比之下,油盐不进的柳珪就不讨喜了,好在拓拔菩萨本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赴北庭觐见陛下,尤其是这位北莽军神在中途故意放低姿态,不惜以西线副帅身份与柳珪商谈军务,全然没有夺权迹象,这才给这位老将赢得一丝喘息的宝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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