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颜活了21年，数这个月最难捱。梁秋被捕的事件震撼了巴黎整个华人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李洁和她背后的商会如何与巴黎的社会潜规则叫板，就有多少张嘴在背地里把楚知颜骂得污秽不堪。

幸好楚知颜听不太明白温州话，再加上洪伟杰把自己的住处让出来给楚知颜待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才算护住了她安稳。

楚知颜心里不好受，但并不是因为挨骂，而是因为牵挂梁秋。

“小杭州”已经停业将近一个月了，那些店里的打工者在地下室窝了好些天都无工可开，实在扛不住后也都人找人地帮忙，纷纷换了打黑工的地方，只为能吃得上一口饭。

这一阵子，群居的地下室里又换了新的风景。每天夜里下班归来的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地都穿着白色的和服，头上箍着一个红带子，猛一打眼跟敢死队差不多。

洪伟杰逮着一个熟悉的老乡就问：“你们这是去街上游行了？”

“我们怎么可能去游行？！你知不知道今天大胜子的店又抓了几个黑工，我们没事藏藏好才是要紧！”

“那你穿的这是什么？跟披麻戴孝差不多。”

那人听了这晦气的话，不免上上下下自我打量一番，急眼了：

“瞎扯什么呢！我这是和服！”

“什么？”洪伟杰没见过这身打扮，他很自然地朝楚知颜看过去，听到她柔声低语：和服，日本人的衣服。

洪伟杰嗤笑一声，说道：“你们还真挺聪明，上街装日本人，不容易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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