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越接近敌人时,狙击手的移动就越慢。此刻,墨菲正以厘米来衡量的速度前进。
他双腿并拢,两脚外八平放在地上,用脚尖蹬地缓慢前行。这是低爬行,他一手抓住枪带,一手用手指往前拉行。
好,靠近遮蔽的墙壁了。墨菲为了寻找好的观察机会,决定直接行走。他弯腰蹲伏,膝盖微屈,枪口指向下方,谨慎地移动。
墨菲现在已经进入了临时射击位置区域。这是他从隐蔽位置接近的TFFP(最后射击位置)。一旦进入该区域,他将根据其隐蔽的优点,目标区域的可见度和撤退的便利来选择最终的射击位。墨菲对射击位有几个严格的要求,一是要有合适的逃离路线;二是地理位置不能太高太突兀,马路的居高点和孤立的高点都不能选择,否则会遭到猜测性火力袭击。
他在事先预定的ORP(目标集结点)停下,观察狙击位。
“没问题。”墨菲确认道。
他选择了一个房间。
那么现在可以进行几个步骤了:
1.建立隐蔽,开始施工。这时候就要开始预留枪眼,防止之后狙击枪枪口伸出隐蔽物而被发现。
2.布局
3.绘制射程卡
墨菲选择在墙上开洞,开完再用砖头砌好,并且不再靠近洞口。他放了一张桌子,方便自己趴着。他选择的这个洞口是楼层间狭小的间隙,此外这间房几乎没有窗户;这里可能很不适合居家,但却很适合用来狙杀。他在房间后方远离光线的地方设置了隐蔽。现在,第一步和第二步已经完成。
酒店那边
夜愿用无人机侦察发现,某学校楼顶有一处地方可以作为半永久隐藏位置。
4:53PM
夜愿赶到了那里。这是在花坛地下挖的一个帐篷式观察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但夜愿以经验推断出这里很有可能被墨菲用作了观察位置。
树枝作为框架、降落伞作为内衬,外面看上去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毫无异样。如果不是因为夜愿的猜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但,想杀人的话,这里似乎不是最佳的狙击位。”夜愿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为了杀韩亦兴,临时选择了一个权宜位置?”出现在身后的雷迪菲斯问道。
“你来了?我觉得不可能。虽然权益位置、隐蔽良好视野开阔,而且不需要花时间布局太多。但是,一旦暗杀完成就必须放弃这里,不能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此外,他只有在没有时间构建藏身所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不过经过上次那次交手,他显然不是那种仓促的人。”夜愿回答。
“那么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韩亦兴吗?”破门手问道。
事情还要从墨菲海耶斯读大学的时候说起。
他被韩亦兴骂了两年,但却只是容忍,而不回。他一直忍耐,直到有一天......
教室内
“别动我东西!”韩亦兴吼道。
“那你还把东西放我位置上。”
“放一下怎么了?”
“我拿来怎么了。”
“你来教室干嘛?你别来啊!”
“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墨菲反问道。
韩亦兴这个令人不可理喻、平时张扬跋扈惯了的女人,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顶撞。她开始歇斯底里的辱骂墨菲,而墨菲也终于予以还击。
“我看你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信不信我把你打死在这里?”韩亦兴不屑道。她一遍又一遍侮辱墨菲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嘲笑和轻蔑地讥讽他。
容忍两年的不快终于爆发。
墨菲站了起来,警告着她:
“如果你不是个女人,你已经死了。”
韩亦兴拿起一把伞,用伞尖对着墨菲,说道:“是不是想打架?”
一直以来的无理的辱骂已经让墨菲忍无可忍,现在她不自量力的挑衅和威胁已经让墨菲觉得:你已经为你即将付出代价,积攒了足量的条件。
墨菲抓住伞尖,三拳击打在了韩亦兴的面部。
这三拳,于情于理都是韩亦兴的活该。但是老师和辅导员却无限放大墨菲的错误,而完全偏向韩亦兴,对韩亦兴的错误完全视而不见。他们只是一昧的在强调,容忍两年的墨菲错了。
时间拉回现在
“你觉得墨菲错了吗?”夜愿问。
“我觉得他并没有错。”雷迪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阻止他复仇?”
“不。我不是阻止他复仇,也绝不会在他复仇的时候趁此伏击。我只是,想帮助他完成自己的目标。我要确保,他能复仇成功。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制裁他,因为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雷迪说道。
“你和他交钱很深。”夜愿说。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原则。只顾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并没什么不对,因为那些平民百姓都是这样的。虽然他是狙神,但他也是人。”雷迪说道。
“他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十恶不赦的杀手。”夜愿说。
“可惜,却有无数人祈愿他死。他积起了,民怨。而我们雾中人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得不站到他的对立面。”雷迪说。
“也许网上那些传闻并不是真的,也许只是键盘侠的声讨。”夜愿说道。
“你说得对。但如果你只是劝我因为交情而不杀他,那还是算了吧。因为在交情和绝对的正义面前,我选择正义。”雷迪说。
“听你讲,有时候墨菲经常说自己绝非正义。但我听了关于你和他的故事后,我倒觉得是非黑白并不是能那么简单分辨的事。”夜愿说。
“你,喜欢上墨菲了?”
“对。因为他身上有种无奈,会让所有和他像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他常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少年时,他常常同情动画里的反派,他常常陪我一起格格不入。”
“你觉得你和他都是异类。”
“没错。只不过我追求极端的正义,而他却极度的自我。”
“有时候自我也不一定是一种邪恶。有时候你觉得他自我,只是因为他受过的伤让他已经觉得不值得再为别人付出。或许,他也曾是和你一样追求极端公正的人,只是他并不善于表达。又或者说,你和他之间,因为他发现你是那种人,所以他就把做英雄的机会让给你,自己遁入黑暗。”夜愿说。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他其实是一个人。”雷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