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调了,惹人嫉妒了。”顾时川用力握了下她的肩膀,缓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自由市场的规则趋于完善,法律体系也更加精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我想去看看唐老板。”郑斯南轻声说道。
“好,我送你过去。”顾时川有点讶异,心里隐隐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免觉得可惜,但又觉得有大智慧的人才有这样的果断,他更为她感到骄傲。
“当年你的决定,每一
步都没有错。”唐麻子听完郑斯南的话后,看着她淡声说道:“而这一次的高调,其实你也没有选择。”
“是。”郑斯南点头。
“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你避不开的,所以你得认。”唐麻子说。
“是。”郑斯南想了想,又点头:“如果您是我,您现在会怎么做?”
“想做名人,就不要有钱;想要赚钱,就不要做名人。”唐麻子缓缓说道。
“……我懂了。”郑斯南敛下眸子,半晌后缓缓张开双臂,给了唐麻子一个紧紧地拥抱:“谢谢老板。”
“听说你爱人是国际商业规则培养出来的精英,你再问问他的意见。”唐麻子拍拍郑斯南的背,想了想后又说道:“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了,我也不晓得我说的对不对。”
“不管时代怎么变,有些事情的逻辑永远都不会变。”郑斯南沉声说道:“您的经验永远都是财富。”
唐麻子笑着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以他对郑斯南的了解,知道她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她再聪明、再大气,也才只三十几岁,总还是有舍不得、有不甘心。
其实他有什么建议不重要,重要的是见这一面、和他说说话,她能更多的往回看看,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商业初心是什么。
第二天。
郑斯南刚走进政务办公大楼的院子,就有两个记者举着相机和一张照片冲到她面前,边拍
照边急声问道:“郑总,请问你认不认识小董?就是这张照片上的这个人?”
郑斯南看着那张颇有年代感的黑白照片,一时间脸色都变了,但她脚下不停,快步往大楼里走。
“他是饼干代工厂的门卫是吗?”记者跟着她的步子边跑边问。
“我有事见市领导,你们不要跟进来了。”郑斯南已经看见大门处的武警,立即扬手招呼:“同志,请帮一下忙。”
武警快步跑过来,伸手拦住了记者,问了郑斯南的来意后便把她带了进去。
“郑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位吴先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记者一边护着相机一边对着郑斯南的背影大声说道。
“小郑,这是怎么回事。”郑斯南匆匆走进商务处办公室,就看见处长脸色难看的拿着一封手写信。
郑斯南的脸色一片灰白,心里也是一片灰心,伸手接过那封信淡声说道:“他如果觉得我有罪,可以去法院告我;如果觉得我的生意有问题,可以让工商机关去查我。”
“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意思?我一个为城市解决就业问题、为城市发展交税做贡献的企业家不值得信任,反而一个纵火犯说的话更值得相信吗?”
“市里也要重视人民群众的声音呀。吴小强已经刑满释放,现在也是普通人民群众。”处长冷着一张脸对郑斯南说:“听说你父母最近都走了,你忙着事业也来
不及回家给老人送终。这样吧,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其它的以后再谈。”
“好,那我就先走了。”处长明显的冷谈,和说起她父母时候目光里流露出的厌恶,让郑斯南心里如针刺般难受。她不再争辩,将手里的那封手写信折好塞进口袋里后,冲着处长微微欠身,告辞离开。
在大厅看到那两个记者还在大院晃悠,当即从后门一路小跑出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就走了。
郑斯南刚从市政办公厅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康康周总的电话,开口就问了和市政的商务处长一样的话:“郑总,日报电子刊上说的事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事。”郑斯南闭了闭眼睛,耐心地解释说道:“您对合作商的背景调查,包括十年前做了什么生意、和什么人打交道都要查吗?”
“你父母去世是怎么回事?”周总问。
“…….我请问周总,贵公司是要考核我是否一个孝顺的人吗?如果我说那是我的父母,但是是弃养我的父母呢?”郑斯南大声质问。
“……郑总,对不起。这和我们公司的价值观不符。或者您以弃养起诉,胜诉后我们再重拾合作。”电话那边,周总语气里满是抱歉。虽然未必就不可挽回,但郑斯南已经不想挽回了。
他们供她读完了小学,这就不能算是弃养。而且就算是,他们都死了,她要找谁打官司去……
对于周总,她也理解。毕竟十年前的顾时川也这样,自以为懂得商业规则、又懂得人情世故,却又天真的把公司那套洗脑的企业文化当作骄傲、奉为圣旨。
顾时川也是在被皇亲国戚挤走后才看清事实,这个周总自然也得有这个过程。
只是现在这也成了康康公司拒绝和她合作的最好理由。
她真的是要被气笑了。
“是吗?”郑斯南笑笑说道:“周总出公函给我吧,我会让律师处理的。”
“郑总,真是
很抱歉。”周总又说了句抱歉后才挂了电话。
郑斯南这才打开电脑去搜他说的那个新闻。
“斯南。”伍多多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