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问,“你没跟他说你怀孕了?”
“没有。”
沈芸不敢告诉谢景行,一来让谢景行为难,二来她不想听见谢景行说让她去打胎。
也算是没有勇气将这件事情告诉谢景行吧。
看着她那张愁苦的脸,叶绵绵心里也跟着难受。
上次打胎的事情她帮着沈芸瞒着谢景行,就觉得很委屈沈芸了。
这次沈芸再次怀孕,绝对不能再瞒着谢景行。
错误是两个人共同铸成的,后果就应该两个人共同承担。
话说回来,要是不打胎,这事根本没办法瞒着。
毕竟是谢景行的孩子,怎么能瞒着他。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安慰着沈芸,心里却在想和去找谢景行,跟他谈一谈这事。
绝对不能让沈芸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委屈。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们各自回家。
叶绵绵刚回到家,赵淑萍就给她端出来一碗鲫鱼汤,放到餐桌旁。
“绵绵,这是刚熬好的鲫鱼汤,趁热喝了。”
叶绵绵没有犹豫,坐到餐桌旁,对她笑笑,“谢谢妈。”
鲫鱼汤很浓很香,可是叶绵绵却有些难以下咽。
这一个月,婆婆隔三岔五就给她弄一碗鲫鱼汤,刚开始那几次喝的还好。
现在感觉腻了,食之无味,甚至有些反感。
她知道鲫鱼汤的作用,为了安安能喝上母乳,也只能勉强喝了。
她仰起头,咕噜咕噜几口,像喝草药一样把鲫鱼汤全喝了。
碗里就剩下一条鲫鱼,她是一口都吃不下。
她在屋里环视一圈,安安在摇篮里睡觉,周远在看电视,并没看到周京泽的身影。
她估摸着周京泽在书房里,便端着碗,拿起筷子往书房去。
来到书房,果然看见周京泽正在书房,双腿交叠着看书。
叶绵绵扬了扬唇角,走到他身旁,将碗递到他面前。
“老公,该吃鱼了。”
她不太喜欢吃鲫鱼,所以这一个月她喝了多少碗汤,周京泽便吃了多少条鲫鱼。
周京泽放下手中的书,一如往常接过她手里的碗,抬眸看向她。
“这么好吃的鲫鱼,你说说你,为什么一口都不吃?”
叶绵绵跟他开起玩笑,“当然是想留给你吃,我喝汤你吃肉,咱们这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京泽这些日子吃了好多鱼,其实也有些腻了。
只不过他不想浪费,只能在叶绵绵每次喝完鱼汤的时候,乖乖吃掉剩下的鱼。
他吃鱼吃腻了,当然知道叶绵绵喝汤也喝腻了。
也知道叶绵绵这话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将碗放到面前的桌上,一把将叶绵绵拽进自己怀里。
“绵绵,你变坏了,看我不惩罚你。”
话音刚落,他吻向叶绵绵的唇,狠狠地“惩罚”她。
叶绵绵被他吻住,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急忙别开脸,责备似地拍了拍他的胸膛。
“爸妈还在家呢,要是被他们看到,多尴尬!”她这话是压着嗓子说的。
上次被赵淑萍看到,她已经尴尬得想找个地方钻下去,可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京泽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叶绵绵,丝毫不掩饰自己炙热的欲念。
他喉结滚动几下,又来个突然袭击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叶绵绵的唇角。
“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再好好惩罚你。”
叶绵绵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转移话题,“鱼快凉了,你赶快吃吧。”
周京泽放开她,端起碗吃鱼。
叶绵绵在抽屉里找了一张用过的A4纸,放到书桌上,用来放鱼刺。
“鲫鱼刺多,你小心点吃。”
周京泽对她笑笑,“知道了,老婆。”
叶绵绵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吃鱼,感受着这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此情此景,又让她不禁想起沈芸。
如果沈芸也能像她一样,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该有多好。
只是谢景行已经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闻声,周京泽顿下吃鱼的动作,抬起眼眸看她。
“怎么了?”
叶绵绵稍作迟疑,也没瞒着他,将沈芸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京泽对沈芸的事情只了解个大概,也不太赞成沈芸去插足别人的婚姻。
不过那终究是沈芸自己的事情,他不了解全貌,自然也不能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指责沈芸。
他放下碗,拉住叶绵绵的手,眼底散发着温柔缱绻,“别再烦忧了,她有自己要经历的难,你管不了,就像她管不了你所经历的苦难一样。”
他不关心沈芸的事情,只关心叶绵绵,不想看到叶绵绵皱眉,唉声叹气。
叶绵绵抿唇点点头,也不再让他看到自己烦恼的样子。
不过这事她肯定是要找谢景行谈上一天。
翌日是周末。
一家人吃完早餐,周京泽出门买菜去了。
而周远和赵淑萍带着安安到楼下去散散步。
叶绵绵趁着家里没人,赶紧给谢景行打电话。
“喂?”
听到电话里这道女人的声音,叶绵绵知道她是谢景行的老婆,顿了一下,才开口。
“你好,请问谢景行在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你是谁啊?找他什么事儿?”
叶绵绵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不悦,笑着说,“我是他的同事,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他说。”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传来女人喊谢景行的声音。
“老公,你同事打电话来找你。”
很快,电话里便传来谢景行的声音。
“喂,哪位?”
由于叶绵绵之前换了号码,谢景行不知道是她。
“是我,叶绵绵。”
听到叶绵绵的声音,谢景行愣了一下,声音里有些慌张。
“有......有什么事儿吗?”
“你现在方便吗,我没打扰到你吧?”叶绵绵是担心谢景行老婆在旁边听着,所以只能这样委婉地问他。
希望谢景行能明白她的意思。
谢景行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想提沈芸,“我一个人下楼了,方便说话,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叶绵绵说,“关于芸芸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你今天有时间吗?”
电话里寂静了片刻,再次响起谢景行的声音,“现在有时间。”
叶绵绵说,“好,那咱们在哪里见面?”
谢景行稍作迟疑说,“在厂里的小公园里见面吧!”
他老婆这次来对他生了疑心,这几天正在跟他无理取闹。
如果在外面见面,他怕被老婆跟踪看见,误会他和叶绵绵有什么。
还不如去厂里,他老婆没有厂牌进不了厂。
去厂里正好可以借口是去加班工作。
事实正如他所料,他回家拿厂牌的时候告诉他老婆他去加班。
可是他老婆对周末临时加班的事情半信半疑,偷偷跟上他。
远远见着他进了厂大门,心里的猜疑才消退。
谢景行到达公园的时候,叶绵绵已经到了。
叶绵绵从长椅上起身,朝着走过来的谢景行挥挥手,“谢大哥。”
谢景行没有朝她走过来,站在路边朝她喊了句,“绵绵妹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说完,扭头往不远处的饭堂走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瓶营养快线。
他将其中一瓶递给叶绵绵。
叶绵绵接过并道了声谢。
俩人一同坐在长椅上。
叶绵绵问,“谢大哥,你有多久没跟芸芸见面了?”
她猜测自从谢景行老婆来了之后,俩人不光是没见面,应该也没联系过。
听到这个问题,谢景行眉头紧蹙,垂眸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没有回答叶绵绵的问题,而是反问,“是不是芸芸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绵绵呼出一口气,“如果她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你现在这种情况,会不顾一切去管她,关心她吗?”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谢景行,在等他的答案。
“我......”谢景行有些语塞。
沈芸是他的初恋,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当初如果不是沈芸回去结婚了,他也不会接受家里的安排去娶别的女人。
虽然现在沈芸单身了,可是他始终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不敢跟家里提离婚的事情。
毕竟他老婆没有任何过错。
他这种反应让叶绵绵心里很是气恼。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然,你也没那么爱她。”
谢景行反驳,“不,我爱她。”
“你爱她什么?你爱她会这样一次次伤害她?”叶绵绵顿了顿,放缓语气,“芸芸在你已婚的情况下跟你在一起固然有错,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事你也有错,既然你给不了芸芸未来,就不应该还跟她纠缠在一起,你应该快刀斩乱麻,也不至于让她陷入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谢景行听到重点,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几分。
“进退两难?芸芸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