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荣已经松开了大长脸,挥舞着匕首斩断了两根毒蛇藤木。
但是大长脸,黑皮猪,包括蓝月,都没什么战斗力。
陆玉荣一个人护住她们三个也是岌岌可危。
周围的墙壁慢慢的向内靠拢,地面开始下沉。
这是要活生生的把我们挤成肉饼埋在这里啊!
完了,难道今天真的是我的死劫不成?
我手中的桃木剑拼命连斩,恨不得冲过去把对面的家伙砍成两半。
可猪儿鬼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它身上分化出来的藤蔓有极强的再生能力,斩断了之后没多长时间内还会生出新的。
它嘴里不断喷洒出黄色的雾气,闻到一点就感觉头昏脑胀。
我的手摸向了腰间的辟邪短刀,实在不行就用这个最后的护身符给它一下子。
只要能给几秒钟的时间让我引出天雷就行。
“南无赫拉达罗多拉耶!”
一声清亮的佛号从外面穿了进来,是正如法师的声音。
周围的邪气一阵翻腾,开始慢慢的变淡。
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响亮,这些鬼火旋风居然慢慢的消失了。
地面下沉的速度和四周墙壁的挤压也开始缓慢。
甚至连猪儿鬼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正如法师终于抓住阵眼崩塌,鬼域混乱之时,把诵经声传进了这里。
感谢法师,感谢……
此刻我有一种热泪盈眶之感,浑身的力量好像又回来了!
我左手一抬,噗,辟邪短刀顺着猪儿鬼张开的大嘴射了进去,从它的脑后射穿。
啊?猪儿鬼一声惨叫,双手疯狂的挥舞,身子在地上晃动。
要不是它的双脚扎根在地下,此时肯定就会摔倒。
腾腾腾,我脚下飞快的踏着禹步,桃木剑向天空一指。
“五行神雷,起!”
咔咔咔,直接来了三道。
猪儿鬼被雷击的浑身冒出黑烟,手臂上藤蔓纷纷脱落,身体摇晃更剧烈。
但是它没有倒,反而挺过了三轮天雷之后慢慢的又站稳了。
“还不快跑!”我一看蓝月那四个人看入迷了,急忙大喊了一句。
这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坑边抓住一些树枝就往外爬。
我一咬牙,卡卡咔,又是三道天雷,接着无数道符飞了出去。
甚至最后几个压箱底的也都用上了!
六道天雷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功力,我拄着桃木剑不断的喘气。
好在天雷和符咒过后,猪儿鬼浑身呈焦炭状,噗通,彻底倒下化成了一团焦黑的木炭。
可这个时候脚下晃动的更厉害,正如法师的经声也不管用了!
我急忙提着桃木剑往外跑。
这鬼域要崩塌了,地面就要慢慢的合拢,再晚一点我们几个全部会埋在里面。
可前面的蓝月的几个人根本就爬不上去,四周晃动的太厉害了!
我心急如焚跑到他们身后,从百宝囊中拽出了飞虎爪用力往上一抛,抓住了远处那颗倒塌的大桃树,接着一推蓝月:“你先上。”
蓝雨三两下爬到上面,紧紧抓住飞虎爪的另外一头。
陆玉荣紧接着往上爬身,她背着大长脸,两下拉扯着也爬了上去。
我让黑皮猪赶紧趴在我的后背上,抓住飞虎爪开始往上去,
嗷……下面又传来了一声嚎叫。
“龙哥快,那东西又活了!”
黑皮猪大叫一声,那浑身焦炭的猪儿鬼突然又站了起来,两只光秃秃手臂伸出两条粗长的蛇蔓向我们缠了过来。
我一只手抓住飞虎爪,另一只手用桃木剑斩断了一条,但另外一条缠在了黑皮猪的身上,扑通,将他从我的后背转了下来。
“老黑,”坑上的人和我同时大喊一声。
我下意识的就要往下跳,但深坑围拢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我跳下去肯定就上不来了!
“龙哥,快走,别管我!”
黑皮猪突然之间不知道哪儿来的股力气,借助藤蔓的惯性,他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猪儿鬼。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起来!
就在我一愣的时候,大坑已然马上就要合拢。
快,随着蓝月撕心裂肺的叫唤,我本能的两手一用力,一纵身跳了上去。
也就两三秒的时间,轰,那座大坑完全合拢。
老黑……
我如同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中嘴唇已经被咬出了鲜血。
老黑死了,他为了不连累我,选择了与猪儿鬼同归于尽。
他死了我还活着!
“小刀,你怎么了?快走啊!咱们可不能让老黑白死,你看这地方还在晃动呢!”
迷迷糊糊从我耳边传来了蓝月的哭声。
对,这事儿还没有结束。
我狠狠的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拿起桃木剑在左手的食指,中指上一划,瞬间鲜血流出。
粘着鲜血,我在自己的额头,前胸,丹田,画了三道符。
紧接着一口舌尖血喷在了桃木剑上。
“你们等着,我不能让老黑白死,我还能引发最强大的一道天雷!”
“我要将这里重新镇压。”我撕心裂肺的大喊
“五行天雷!”
咔嚓,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直入地下。
脚底下一阵剧烈的颤抖,无数的鬼火,邪气灰飞烟灭。
闪电的余波越扩越大……
渐渐的这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好了,终于结束了!
我两眼一黑,体内的力量被耗尽,身体晃动一下晕倒在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足足在奉天的医院昏迷了三天。
陆玉荣、大长脸、黑衣吴英,都躺在我的隔壁
蓝月一直守在我的床前,看见我清醒过来。
她拉着我的手:“小刀,你千万别想不开,老黑的事并不能怪你……”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再次闭上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知道蓝月说的有理,但是我依然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作为一名驱邪郎中,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淡然面对生死,就算自己出了什么事也能坦然接受。
但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没事,却害死了身边的朋友。
更没想到那种感觉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我的脑海中想起了进入鬼域之时的那种感觉。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注定,这将是我驱邪生涯的一个终点。
剩下的事儿我没有出面,完全交给了我姑姑和杜军处理。
等我们几个人都恢复过来,以一种复杂的心情回到了燕京。
我将这次屠宰厂给的报酬全留给了黑皮猪的家人,又额外给了他和大长脸的一笔钱。
然后我花钱买了一块最好的墓地,大长脸拿过来一套黑皮猪的衣服埋在下面。
那一天花狸猫也来了,他和大长脸哭的撕心裂肺。
陆玉荣哭了、吴英哭了、杜军、大胆儿、蓝月,还有我……全都泪流满面。
在黑皮猪的墓地落成之后的一个月,我宣布退出驱邪一脉,也辞去了治安局的工作,专心做一名普通的中医。
但是我和这些朋友一直非常好,不管谁要事,我都全心全意的帮忙……
三年之后,王蔓和小莲、蓝月,都顺利的大学毕业。
在家里的催促下,我和杜军带着来小莲和王蔓回到奉天,举办了一次隆重的婚礼。
然后又返回燕京重新又办了一次。
我所有的朋友都全程参加了两次婚礼,给了我们最真挚的祝福。
只有蓝月没有出现,她在两个月前已经出国。
半年之后我接到了蓝月的来信,她已经在国外安顿下来。
在信里她说那里的西方医术非常高明,建议我和小莲一起过去学习。
另外蓝月单独给小莲写了一封信,内容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以后我发现小莲和蓝月经常有书信往来。
又过了一个月。
蓝月通过蓝建国寄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把钥匙。
还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小莲拿着盒子自己在房间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然后撕碎了那张纸带着钥匙找到了我……
第二天,我把店里的生意全部交给了杜军打理,以学习西医的名义辞别了家人,带着蓝月飞到了欧洲一座美丽的城市。
用这把钥匙打开了一座城堡式别墅的大门。
又过了几天,蓝月拖着行李出现在门口……
于是继驱邪郎中之后,我又过上了与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