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你咋地了，是不是病了？”振海关切的问。

兰芝说没事，也可能是回来路上吹到了风。

她把馅料放在厨房，进屋躺了一会。

“振海，给你送条鱼，你大姐从哈尔滨给捎回来的！”黎母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听广播喇叭通知你去小学上班了，这是好事啊，咱家又多了一个上班的！”黎母声音很大，爽朗地笑着。

听见婆婆来了，金兰芝从炕上起来。

黎母把鱼放在灶台上，“你俩看看什么时候吃，不吃就冻起来，我家里还有活，先回去了！”

金兰芝闻到鱼的味道，忍不住吐起来。

黎母两眼放光，“这是怀孕了吧！振海，还傻站着什么，把鱼放到外面去！”

“妈，你说啥，她怀孕了？”振海的声音都不对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吧，你俩明天早晨去医院检查一下！”黎母笑着说。

说回家有事的黎母现在啥事也没有了，留下来和振海包了饺子，让兰芝炕上躺着。

饺子包好，振海去煮。黎母和兰芝打个招呼要回去。

兰芝从炕上起来，拉住了黎母的手，“妈，和我们一起吃了再回去！”

“家里振洲他们还没吃饭，我得回去做饭，你俩吃吧！”黎母依然要回去。

振海煮的饺子已经熟了，他拦住妈妈，用笊篱把饺子捞出来，放在一个盆里，让妈妈拎着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黎母拗不过这夫妻俩，拎着饺子回去了。

看到妈妈回去了，振海哈哈笑起来，按耐不住的喜悦，从眼角眉梢崩裂出来。

他把饺子盛在盘里，一边盛一边唱歌，酸、醋这些调料摆放好，过来拉着媳妇坐下。

“大功臣，尝尝这饺子怎么样！”振海一脸笑容。

兰芝说不出来的感觉，看到饺子没有那么恶心了，一口气吃了十个。

吃过了饭，振海收拾了厨房，给媳妇倒水洗漱。躺在炕上，他一动不敢动，此时的媳妇就像个瓷娃娃，他怕挨一下，都要要破碎。

兰芝怀孕嗜睡，躺在炕上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振海在那辗转反侧。

振海甚至把孩子的名字都在脑海里取好了，天才大亮。

去医院检查不能骑车去，想想昨天两个人还骑车回来，振海相当的后怕。

他出去找了马车，拉着兰芝去医院检查。

到了医院，找老大夫把脉，大夫一脸慈祥，“末期月经什么时候？”

兰芝一一回答，老大夫又给把脉，确认是怀孕，让回去多休息，正常饮食，孕妇身体健康，让他们放心。

听大夫确诊是怀孕，振海的心像一样甜，仿佛整个人都飘起来，美的简直不行了。

“大夫，要不要开点药什么的，保养身体的那种！”振海问大夫。

老大夫：“是药三分毒，不需要吃，你们两个都年轻，注意三个月内不要同房！”

说得两个人脸红红的，振海拉着兰芝往诊室门口走。

“大夫，救命啊，快看看我媳妇！”诊室外面闯进来一个人，差点撞到兰芝，振海把兰芝拉到一边，这个人撞到了振海身上。

“你这个人怎么横冲直撞？”振海怒道。

“对不起，我媳妇出血了，怕是要早产，大夫快去看看吧，咱门口的板车上！”男人急促的喊。

这个时候振海发现这个人是李胜利，就是赵雅芳那个对象。难道赵雅芳要早产了，看肚子挺大，月份不太够吧！

振海拉着兰芝的手，从侧面慢慢走出来。

大夫和护士们把一个女人从板车上抬下来，放到担架上，往抢救室方向抬。

担架上的女人看到了振海，“振海，你赶快回家告诉我爸妈一声，让他们快点来医院，我快不行了，求你了……”

振海看到赵雅芳的声音逐渐微弱，心里一惊。

金兰芝看着振海的表情，心想他莫不是还关心着这个女的，金学文说他上初中时候，这女的一天缠着他，说一点感情没有，说不过去吧！

振海把金兰芝扶上马车，“兰芝，那是咱们村赵家的雅芳，一会咱们回去给他们带个信，到赵家门口你进去说一声，我在车上等你！”

他俩的马车刚出发，就看到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男孩往医院走来，老太太一边走一边骂，“你推她干什么，那么大肚子，会受伤的啊！”

小男孩小声嘀咕：“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她站不稳，要是她生了弟弟，谁还管我？”

老太太拎着他耳朵，“以后不要说这个话，就说不是故意的，奶奶会一直爱你的，她再生多少个也不影响你！”

金兰芝的耳朵很灵，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相当震惊。

赵雅芳的摔倒居然是人为，那她现在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振海，你快马加鞭，赶快回去送信吧，人命关天，咱们不要给耽搁了！”金兰芝催促道。

“媳妇，你坐稳了，别把你颠到！”振海轻轻抽了马一鞭子，马车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一路飞奔回到头号村，振海把马车停在赵金山家门口。“兰芝，你去院里报信吧啊，我在这等你！”

金兰芝下了车，进了赵家的院，“赵大叔，雅芳在街里医院呢，摔了一跤，您和婶子快去看看吧！”

说完这个，兰芝转身出了院子。赵金山喊，“老婆子，赶快上医院，快点的！”

振海把马车留给赵金山，领着兰芝走路回家了！

听说雅芳进了医院，赵金山和韩翠莲老两口把家里的现金都找出来，塞到包里，急匆匆的赶着马车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见到李胜利的妈领着铁蛋在外面站着，铁蛋拿着一个烤红薯，吃的挺香。

“雅芳呢？”韩翠莲着急地问。

铁蛋指着里面，“在抢救室里，是不是快死了！”

“闭嘴，好好说话！”胜利妈怒斥他。

韩翠莲顾不上搭理孩子，往抢救室方向跑去，赵金山拴好了马，快步进了医院，追着老伴的脚步走过去。

李胜利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这时抢救室出来一位大夫：“赵雅芳家属在哪里啊？”

李胜利站起来，“我在这里，孩子能保住吗？”

韩翠莲也跑到了这里，“大人怎么样，有生命危险没有啊？”

“病人大出血，孩子够呛能保住，需要引产，你们来签个字，然后去缴费！”大夫很严肃。

听到签字，李胜利接过笔，一听要缴费，他看着赵金山，眼睛里写着两个字“没钱”。

赵金山抢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务必保证我闺女的安全，我立刻去交钱！”

韩翠莲想拉着李胜利去交钱，李胜利推说自己出来着急，没带那么多钱。他们俩在这里拉扯的功夫，赵金山已经缴费完毕，把单据交给了大夫。

在收费窗口，赵金山碰到了胜利妈，一看赵金山去交钱，老太太带着孙子一溜烟出了医院，跑回家把孙子藏好，她自己又悄悄回到医院。

抢救室里，赵雅芳的哭嚎声传出来，打了催产药，大夫协助引产，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孩子下来了，是个死胎，女婴。老大夫给她扎了针，又配合西药，血止住了，没有了生命危险。

大夫把死胎交给李胜利，他吓得一抖，差点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