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柠檬，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她顺从地跟着我走到了偏房。

我伸手想去拉她的面具，却被她一把挡住了。

隔着面具，我们两人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我说道：“我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我五岁便开始学习六爻，我的父亲就是相门前一任六爻分长！为了能和你做同学，我本可以去更好的大学，也只能和你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

我沉默了，心中的火如同点燃的干柴，蹭蹭地往上冒。

我猛地伸出手，朝着她的面具抓去，没想到，她反手的同时，身子一侧，一下打在了我的关节上。

这动作快如闪电，动若脱兔，超乎了我对武学的认知。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景瑞，别逼我！”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求饶。

我发了狠，朝着柠檬的身上攻了过去，她的动作很灵巧，但是房间的狭小，我是在墓穴里学习过的，越是狭小的空间，我在鬼门所学的腾挪之术便发挥了作用。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另一只手朝着我的面门攻击过来的时候，我仗着男人的力量用腋窝夹住了她的手。

我的脸伸过去，一口咬在了她的面具上，用力一扯，面具掉了。

她的眼中闪过了惊慌，却又瞬间冰冷了下来。

我看着这张绝美的脸，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

我说道：“你知道我爱你吗？”

她的美眸动了动，咬着下唇不说话，我吼道：“回答我！”

“没有！我从没爱过你！”她说道。

“我是你的任务，是吗？在第一次天一大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我身旁，看着我和夏凌云？”

“是！”

我继续说道：“毕业之后，你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你打算永远不辞而别？”

“是！”

我松开手，高高地举起，却怎么都舍不得落下。

我忿忿地收回了手，说道：“我爱你！我要你！柠檬一辈子做我的女人！”

“不要，你不能逼我。”她的声音一点点地小了下去。

我捧起了她的脸，用力地吻了下去。

她挣扎，胡乱地推搡着我，却怎么都推不开，我用力地撕扯着这碍事的长袍。

她不挣扎了，却是也热情地回应着。

她的泪顺着眼角落下，我的泪也顺着眼角不停地流。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想起了松鼠，他曾经告诉我，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山里，那是一个夜晚，满天星斗。

他将军大衣披在未婚妻身上，神情地一吻。

这想法很快被赶出了脑海。

我们在床上翻滚着，时而像报复，时而像交织在一起的灵蛇。

一个小时后，我摸着她的头发，她藏在我的怀里。

我说道：“我大概不会成为相门的门主了，或许连相门都无法待下去了，如果....那样，你会和我选择离开西境吗？”

柠檬没说话，张口咬在了我的胸口。

痛，却没有答案。

或许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看柠檬完美的身形。

推门出去了。

爷爷还在等我，我走了过去，说道：“既然命运让我不能成为相门门主，我便要看看这命运到底几何？还有，相门的六爻柠檬，我看上了。”

爷爷抬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也是摆摆手，让我走了。

站在天一门外，我看着这座并不高大的院墙，门口的地六池依旧是鱼儿畅游，不知今后还有机会来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就让我去见见正主吧。他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我知道松鼠此刻在哪里，我开着车一路朝着独山子跑去。

三个小时后，我进了独山子，我看到了鬼门在各地的哨点。

我轻车熟路地报备，下了第一道命令：我要寻找鬼王。

不出一分钟得到了答复，松鼠正在独山子家里。

我一路驱车赶到。

谁能想到这是一栋普通的小区，普通的五层楼。

西境堂堂鬼王并没有住别墅，或者高层，就窝在这样一个民宅里。

我吼道：“松鼠！我来啦！”

我的声音让前后楼的人都能听到。

我没打电话，就是想报复一下他，让他知道闹我继位大典，我同样可以在独山子，你鬼门老巢闹。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句电影台词：阿伟已经死了！你挑的嘛！偶像！

我继续地喊着，有人伸着脑袋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窗户打开了，我看到了松鼠伸着脑袋看，一脸的坏笑，手里还拿着老大的西瓜。

他说道：“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等你好几天了。你等着我，我穿个衣服。”

他很快下来了，穿了一条大裤衩，一个简单的背心，手里抱着半个西瓜，吃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上了车。

“去老宅。”

半山老宅可是鬼门类似相门天一门的地方，据说在独山子刚刚建区的时候，便有了。

车停在了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他打开门，自顾自地进去，“打水！打扫卫生。”

“你到底给我爷爷说了什么？”

他将西瓜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打扫完，我告诉你。”

行！我就看你玩什么花样儿。

我打了水，认真地擦拭这落了一层薄灰的屋里。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被松鼠抓住盗墓，在这里挨了一皮带，那滋味现在还记忆犹新。

半个小时，我们打扫完了屋子。

松鼠拿了三支香，墙壁上挂着了一个消瘦的老者，我知道那是松鼠的爷爷前任鬼王，人称鬼爷。

他说道：“来吧，拜一拜鬼门的前辈们。”

这有何难？！我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头。

将香插上，香烟雾袅袅。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将有些干瘪的水果换新。

“你不是想知道我给蓝旗说了什么嘛，我说的是我想让你接掌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他说着，抱着西瓜继续吃。

“啥？”我惊地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你别开玩笑，哪儿有鬼门门主让外人当的，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呀！号令江湖！你真是疯了你！”

他放下西瓜，说道：“我没开玩笑，你难道不知道从没有外人参加过鬼门的内训吗？我如果不想你接任，我会带着你看我怎么工作的吗？”

“这.....这也太扯了，你随口说的话，怎么会被人当真？！”

“我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我说出的话，假过吗？”他正色地看着我说道。

我愣住了，的确，只有这个位置才会让我爷爷犹豫那么久，才会让我爷爷放弃让我继承相门。

难道他是认真的？

难道我的命局是这般刺激吗？

“你知道你这个决定不亚于你当年解散鬼门。你觉得谁会当真？我一个相门的人到鬼门当门主，这在整个西境江湖发展的历史上都没出现过。”

松鼠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样？历史就是人创造的呀？！我们不是在创造历史嘛。”

“别玩我啦！会江湖大乱的，你我都知道江湖上的各门派有多少想弄掉鬼门，取三十六门门主而代之的。”

“尹三爷会帮你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居然咯咯地笑了。

“你疯了吧，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可能你对外宣布了，我特么可能出门就被人弄死了。”

“那是你的事儿，你作为新任鬼王被人弄死，我大不了再回来接手就是了。”云淡风轻，我想说我这样杂鱼的命也是命啊。

我的脸通红一片，我说道：“鬼门是不是被白面盯上了，你要拿我做出头鸟？！”

“我以鬼王的名义发誓，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