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气得半晌说不出话,被女儿怼,又被女儿婆婆怼。竟然没有一个人理解她的难处。
乔之栋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言谨,竟再也生不出一丝涟漪。过往的这些年还时不时幻想,幻想和言谨重聚。可是时光不再,人也变得不再熟悉。又或许他想念的只是那个单纯美好的言谨,而不是时光岁月铸造出自私偏执的言谨。
乔之栋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思忖良久,还是拨通了京都家中的电话。
“帮我叫宋沫然连长接下电话。”
宋沫然,是乔之栋父亲乔瀚年的警卫,一直担任父亲的安保工作。
“我记得几年前,你有调查过铁伟宁小夫妻俩的基本情况。那份资料还在吗?”
“这个,我得问问首长。”
乔之栋思忖两秒,“还是我来说吧!”
宋沫然便出去叫人。现在国内硕果仅存的就是乔家的乔老乔瀚年,传老和袁老都相继离世。这两家的资源马上被虎视眈眈的沈家、古家及封家分刮。后辈支撑不起,长辈又离世,家族势必要后退几十年。乔家的情况相对就好了许多,这几年乔家的二代都在重要部门担当中流砥柱,而乔瀚年这棵参天大树还在照拂子辈。
“这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
“没有。就是一些私事,想和您说说。”
“哦,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铁伟宁吗?”
“怎么?臭小子犯事了?不应该呀?这小子也不差钱,对权利也不感兴趣。”
“不,您能听我说完吗?我知道您之前调查过铁伟宁小夫妻俩,我想看看那个叫言萱的资料。我今天看见当年那个相恋的女子了,言萱是她女儿,还是个私生女。”
忽然话筒里就吼出一声,“乔之栋,你早干嘛去了?几年前我将我的怀疑跟你说,你鸟都不鸟我,现在知道着急了。还查什么查,直接上亲子鉴定。”
“那个,还有件事,当年她生的可能是龙凤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男婴被她送人了。”
“乔之栋,瞧瞧你办好的事。乔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你妈还在的话,得多伤心。行了,我去宁省一趟。你不用管了。”
“不是,您都一大把年纪还往外跑。”
“我自己身体不知道啊!硬朗得很。”
乔之栋原本是希望这件事悄悄地办,这老爷子一出门,小事瞬间变成了大事。家里那一大堆兄弟姐妹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是谁?”铁政宇站在椅子上盯着视频里出现的老人。左看右看都不认识。
“你家大人呢?”乔老头在门口问。
“政宇,你跟谁说话呢?是不是太婆?”铁伟宁边走边问,还顺便瞧瞧视频中出现的影像。
“乔爷爷,你这是来视察工作呢?”铁伟宁在大门口迎接乔老头。几年前那次见面后,他和这乔老头就没有再见面。铁伟宁后来着重去查了一下老人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老人还是个人物,开国功勋啊!不过对他而言,对方权力再大职务再高,与他都无关。当然对老人的尊敬和敬仰是更上一层。自然也能够明白,当日乔老爷子当面夸下海口,说是会给铁家一个交待,也是真的做到了。
“我一大把年纪还工作,你不心疼?”
“能者多劳呗!”
“变味了。你还是老样子就好。”
铁伟宁失笑,“你还真把我这个外人当孙子了?我听说你可是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四个儿子怎么着也帮你生下七八个孙子了。”
“咦,这你也查到了。我确实有八个孙子,两个外孙,偏偏没有一个孙女。”
“所以,你又不缺孙子,少来调侃我。”
“咱们两家可是有渊源的,你太爷和爷爷都对我有救命之恩。”
“乔爷爷,打住。那时候是战争年代,都是为了赶走敌人。没有所谓的救谁,都是在救自己。我爷爷也说了,相比较你们做的,他们那顶点微薄之力算得了什么。”
乔瀚年此刻无言以对。在京圈生活久了,身边总是充斥着浓浓的欲望和贪婪。可是眼前的年轻人,他的思想高度却远比京圈的年轻人。他乔瀚年的目光果然是不差的。
“怎么没见你媳妇?”乔老头不经意的问。
“工作去了。”
“那孩子是你在带?”乔老头一看这家里就没有保姆,孩子在屋里头乱窜。
“有事你说。只要不是上战场。”铁伟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乔老头有些心虚。当年他让人调查铁伟宁的底细,知道他在大学期间自学过金融经济,还从境外获得丰厚的资金。在港城遭受金融危机时,乔老头莫名想到铁伟宁。铁伟宁的临场应变能力和控场能力都不错,乔老头力排众议,首推铁伟宁进金融小组赴港,共同对抗狙击港城的欧美金融大鳄。
当年那一战,他没有目睹全过程,但听工作人员汇报时,也是跌宕起伏惊险百出。其中的艰辛和波折可不是汇报工作上的三言两语能阐述清楚的。而铁伟宁在当中表现出的卓越能力,扭转了数次危机,从而奠定了胜利的局面。
“你说你这什么眼神,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可是听说你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你这话有毛病。我在工作之余挣点小钱钱有错了。当初我可是放话,我不白干的。您也没意见。怎么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乔老头尴尬一笑,“口误。就是平常唠嗑而已。这不是没看见你家小媳妇,顺嘴问一句。”
“言萱她出去工作了。估计这段时间你都见不着她。”
“你媳妇学的是外语,在外贸公司上班?”
“她现在主攻鉴定古物。这个市场还是不错的。”
乔老头颇有些惊讶,“她喜欢这个呀!”一个女孩子喜欢考古,本身也不是学历史的,还真是处处是惊喜呢。
“我看她挺上心的。现在的专业水准已经是最高的了,连大学教授都来向她请教。历史系的教授亲自上门请她去代课,我觉得在大学教书挺好。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乔老头的眼睛顿时亮如星辰,“不错。女孩子好不容易读书出来,再埋没在家里,就有些浪费了。”
乔老头踱着小步子从铁家出来,几个随行人员立即上前。每个人分工不同,都各自检查首长身上的情况。
“没事,就是吃撑了。”乔老头相当尴尬。在自家也没少吃的,但去别人家吃得狼吞虎咽,还真是丢人。
夜里,乔老头刚躺下,乔之栋就敲开他的房门。
“别问。没见着人。”乔老头立即堵上他的问话。
“为什么?是铁家那小子不让见?”
“哪有为什么。孩子出去工作了。”
“这也太过分了。家里缺吃还是缺穿了。铁伟宁好像也没少挣钱。”
乔老头白了他一眼,“那你希望她被困在宅院里,除了带孩子就是做饭煮菜,跟这个社会脱节?”
乔之栋立即否认。“那铁伟宁也不能任由言萱出去工作吧,那得多辛苦!”
乔老头捂脸不想看。都没有证实言萱是乔家的人就护上了,一旦证实不得上天。
日期:2024-03-20 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