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杨而星和杨依辰兄妹正坐在宽大的客厅地毯上一起拼积木,不时争论几句,李闵已经半头白发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孙子和孙女玩,眼神里都是笑意。
看到母亲回来,两个孩子爬起来,叫着:“妈妈,妈妈”张开小手扑了上来。
孔丹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宝贝们,来妈妈这里”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扑过来,孔丹搂着儿子和女儿,满心的幸福。
李闵笑着迎上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孔丹一边换鞋一边笑道:“杨豫去参加一个市政府的活动了,我不爱去,就先回家了”
李闵笑道:“你公公好像也去了,你说家里这两个男人,也不管咱们”
孔丹换好了鞋,挽着李闵往家里走:“妈,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天天窝在家里呢”
忽然想起来还没检查儿女的课业,回头喊:“而星,依辰,今天练琴了吗?练字了吗?背诗了吗?作业写完了吗?”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看奶奶。
李闵忙道:“他们都练了,你回来前才开始玩一会”
孔丹一看孩子们就是没完成,不过她不能驳了婆婆的面子,看着一双儿女哼了一声:“你们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饭后给我展示一下你们今天的作业”
两个孩子怕妈妈怕得厉害,一溜烟的去洗手了,孔丹挽着李闵说:“妈,我也是为他们好,作为杨家的后代,他们注定不能平平淡淡,他爸爸的家业将来还要交到他们手上,这都是命”
保姆把饭菜摆上桌子,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对面而坐,保姆要来给他们盛饭,孔丹用眼神拦住,对两个孩子说:“不要麻烦别人,自己去盛饭”
两个孩子跳下凳子,小手拿着碗去排队盛饭了,李闵刚想劝她,门铃响了,孔丹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喝多就是逃跑了”
保姆去开了门,孔丹半天没见有人进来,奇怪的站起来出去看,门口一个西洋人,拉着一个一看就是东方人的小女孩站在门口,保姆听不懂他说话,两个人鸡同鸭讲的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人孔丹是认识的,迎上去用英语说:“贝恩教授,快请进来,您怎么来了?”
贝恩教授站在门口,表情严肃的看着孔丹:“夫人,我来是有一件事要请求您”
孔丹笑道:“说什么请求不请求的,请进来说话,正好我们在吃饭,您也一起吧”
贝恩拉着小女孩进来,换好了鞋,走到客厅里,左右看看:“杨呢,他不在吗?”
孔丹笑道:“他去参加一个晚宴,您是找他有事吗?这孩子真可爱,是。。。。”
孔丹说着说着愣住了,李闵看着那孩子,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那孩子有点害怕了,往贝恩的身后躲。
贝恩叹了口气:“夫人,这孩子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她是杨和韩的女儿”
孔丹心中怒气勃发:“你不是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吗?那这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李闵走到那孩子旁边蹲下来,看着酷似儿子的女孩,嘴唇颤抖着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怯生生的往贝恩教授身后躲,杨而星和杨依辰兄妹两个抱着饭碗凑过来,站在旁边看。
孔丹强压怒气,回头吩咐保姆:“吴姐,你带这孩子和而星他们去吃饭”回头对贝恩教授说:“贝恩先生,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保姆牵着那孩子走,那孩子居然并不反抗,乖乖的跟着走,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贝恩。
带着贝恩来到书房,保姆给送上咖啡,孔丹低声说:“好了,贝恩先生,请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贝恩从里怀中掏出两封信:“这是韩在失踪前匆匆写下的,她把信交给了别的乘客,请您看完,夫人,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看完这封信,我想您会有不同的想法”
孔丹忍着气接过信,拆开看,信一看就是匆匆写成的,字迹潦草而简短:“丹丹,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无所谓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你,我要解释一下,这个孩子是在杨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的,就是在他住院的时候,细节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丹丹,我不怕死,但是请求你,善待这个孩子,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延续,无论我有多对不起你,求求你把她养大,拜谢”几句话就这么写完了,信的结尾是斑斑水渍,也许是泪痕。
贝恩看着孔丹的表情:“夫人,坦率的说,我想收养这个孩子,可是她自己拒绝了,她说要来找爸爸”
孔丹把话翻译过去,李闵大哭起来:“可怜的孩子啊”
定了定神,孔丹问:“韩优为什么去了那艘船?”
贝恩眼里噙着泪水:“本来,我和道尔先生都不让她去,可是她自己要去,她在船上拉提琴,她说要挣钱给孩子”眼泪越流越多,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据被救的人回忆,当时船上异常混乱,为了让大家冷静下来,直到轮船倾覆的时刻,她还一直在演奏,演奏的就是着名的梁祝”
他一边说,孔丹一边翻译,听到这里,李闵失声痛哭。
这个书房装修得十分豪华,墙上有杨豫亲笔写的书法,四周的射灯打开,照在孔丹身上,明亮的灯光下,孔丹心里却一阵一阵黯淡。
勉强说:“为了钱。。。。”
贝恩教授打断她:“韩女士是着名小提琴家,请夫人不要侮辱她,她所有的钱,一欧元都没有乱花过,都存在银行里,她说要给女儿攒嫁妆,我和道尔先生几次资助她,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可以独立养大这个孩子,我们都很敬佩她”
送走了贝恩先生,回到餐厅,那个小女孩一言不发,就是自己默默的低头吃饭。
李闵心里万分怜惜,看她饭吃完了,想去帮她盛饭,孔丹忽然说:“妈,让她自己去,咱们家的孩子都要独立。”
李闵看了看儿媳,嘴唇翕动,终究没说什么?
那女孩吃完一碗饭,把碗里的饭粒都刮得干干净净,放下饭碗,挺直身体坐在椅子上,小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一点也不像一个六岁孩子。
李闵心疼得要裂开了,不停的抹眼泪,杨而星忽然问:“妈妈,她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吃饭?”
孔丹看看那个小小的孩子,眼神里一丝波动都没有,好像说的不是她。
李闵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去了卫生间。
孔丹迟疑了一下,告诉儿子:“她是你们的姐姐”
杨豫是八点多回来的,保姆打开门:“先生回来了”
杨豫一边换鞋一边笑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先生,要说先后,那也是吴姐你先生的”
孔丹迎出来,满脸微笑:“老公回来了”
杨豫换好鞋,走过来搂住她亲个嘴:“我爸还在那边呢,一会你给学程哥打电话,让他去接一下”
孔丹笑道:“这个不用你说,不过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贝恩教授来了,你还不在”
杨豫惊喜道:“他走了?怎么不等我一下”
日期:2024-02-29 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