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搓着手,龇牙咧嘴的上了车,一上车,当他看见车内的沈天和时,愣了下,随即笑道:“呵呵,豪哥,上哪都带着沈天和,这是要培养接班人呢?”
“年轻,听话,好使唤。”顾伯豪随口说了句,边招呼汤力靠边点停车,边语气寻常的问了句,“看你这模样,等挺久了呢?”
“呵呵,那可不,玩了一个多小时的贪吃蛇,脚都蹲麻了。”
“找我干啥啊?”顾伯豪从兜里摸出烟,自顾着点上问道。
财神搓了搓脸颊,轻声说道:“还不是白凯南被崩的事儿?”
顾伯豪闻声吸着烟,没吱声。
财神沉默一会,扭过头脸色严肃的看着顾伯豪,一字一顿的说道:“豪哥,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但这口大锅我财神不背!”
顾伯豪闻言,也没吭声,眼神微微眯着,盯着财神。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真不是我。”怕顾伯豪不信,财神有点急了,再次解释道:“草!豪哥我就这么说吧,这事儿要是我干的,我踏马一辈子六点半行不?”
“去尼玛的六点半!”顾伯豪笑骂了句,降下车窗,把烟头弹出去,神情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安健医院院长办公室内,苏福安识趣的把办公室让给了钱秘书,自己跑了出去。
办公室内,钱秘书眉头紧锁的跟老余通着电话。
电话里,老余声音低沉:“老钱,这几天我在省里开会过不来,孽子的事儿劳你费心了。”
钱秘书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不过老余,文哲毕竟还年轻,谁年轻还没犯过错呢,他现在得这病..”
“这事儿拜托老钱你妥善安排,总之我的态度就是一切必须合理合法,必须把我个人因素排除在外,他是我儿子,但也是普通公民,绝不能搞特殊化,明白吗?”
钱秘书闻声思索了下,柔声说道:“明白,明白的,请余书记放心。”
“行,那就这样,省城这边会议一结束,我马上就回来!”
“哎!”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钱秘书坐在办公椅上,眉头紧锁的抽着烟,良久,捻灭烟头,叹息一声,“领导永远正确,这脏累活儿,还得下属干啊。”
说着,钱秘书从兜里掏出手机迈步走到窗户边,目光幽幽的望着四楼下远处的零星霓虹,给吕薄荣打了个电话:“喂,老吕。”
电话那头,盛世华府6号别墅卧房内,吕薄荣披了件睡袍就下了床,“钱总真是日理万机哈,这么晚还没睡呢?”
“有个事儿想问问你有没有门路。”
吕薄荣眉毛一挑,笑道:“呵呵, 钱总指示呗?”
边说着,吕薄荣思索一下,迈步走到床头,一把从床头柜里掏出个录音笔,摁下启动开关。
电话里,钱秘书沉默半晌,语气低沉的说道:“文哲住院了,查出来是尿毒症,并且已经到了中晚期,现在的情况是必须换肾,但是老吕你也知道,肾源很麻烦,要想等到合适的配型,可能需要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你明白我意思吧?”
吕薄荣沉默一会:“这是老余的意思还是?”
“你不用套我话,余书记和我的意思是合理合法合规的妥善解决问题,明白吗?”
吕薄荣摸着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柔和的回应道:“呵呵,您这么说,我就懂了,行!”
话音落,两人就挂断电话。
而后吕薄荣点了支烟,犹豫一会后,就给余良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市四医院急诊科。
沈天和昨晚执意没在度假村过夜,随后财神派人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院急诊科内,张浩民还在睡觉,隔壁的空病床上,王康和周理俩人挤一张床,各自没脱袜子,各自把自己的脚伸到对方的嘴巴鼻子边,作死的放味儿。
沈天和其实不是自然醒的,是被熏醒的!
周理那脚丫子那味儿实在是一言难尽,昨晚回病房前,沈天和特意买了瓶花露水,满病房都喷完了, 但香水味只维持了不到两小时时间,就被那像是泡了十年的酸榨菜和老陈醋的味儿的脚臭味给掩盖了。
“这踏马的,以后周三狗结婚了,我也不随现金,就给他准备十箱医用口罩,草!”
沈天和捏着鼻子,有些无语的说着,搓了搓脸,迈步就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周理迷迷糊糊的就醒来了,他睁开眼一脸迷糊的瞪着沈天和,“干啥去?”
“出去买空气清洗剂。”沈天和瞥了他一眼,随口说了句。
“啥意思,嫌弃哥脚臭呗?”
周理斜睨沈天和一眼,边说着,使劲把脚丫子往王康嘴里塞,边塞边大大咧咧的说道:“瞧瞧,我小外甥多听话,沈老狗,就踏马你矫情,草!”
沈天和嘴角抽搐了下,有点怜悯的看了王康一眼,一秒钟都没敢耽搁,快步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外边的天刚蒙蒙亮,医院大门口人群熙熙攘攘,一台面包车停在路边,人行道上,两个穿黄马甲的环卫工人正蹲在路边啃馒头,靠近医院大铁门口,两个包子铺前,蒸汽氤氲,肉香扑鼻,好些个学生和上班白领围拢在包子铺前,手里捏着五毛一块钱,正脸色焦急的催促老板。
“老板,包子咋卖?”
沈天和攥着一把碎零钱,迈步走到一个包子铺前,冲老板问道。
“包子一块钱五个,豆浆五毛。”
腰上系着个围裙的中年秃顶老板动作熟稔的拿着透明尼龙袋抓包子,快速扫视沈天和一眼回道。
沈天和递了二十块钱过去,指了指蒸笼,说道:“三十个肉包,三杯豆浆三杯稀饭,十个鸡蛋三根油条,剩的钱不用找。”
老板闻声有点吃惊,但也没太顾得上沈天和,随口应道:“好嘞,马上哈!”
“嗯。”
沈天和应了声,也就站在包子铺前等候着。
“噔噔!”
就在这时,一个蓄着络腮胡子戴破旧鸭舌帽看着满脸沧桑的环卫工迈步走到沈天和跟前,右手插兜,用用左手肘推了下沈天和,指了指嘴上叼着的烟,“兄弟, 借个火。”
沈天和起初压根没多想,闻声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但当他一抬头,看见络腮胡的时候,感觉这人有点面熟。
“你是?”沈天和皱眉下意识的问了句。
也就在此时——
“唰!”
络腮胡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骤然间掏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块半湿的手帕,眼神一横,猛地扑上去,攥着手帕就往沈天和嘴鼻捂!
“卧槽?”
一切发生太快了,两人近在迟尺,沈天和下意识的后退,但还是迟了点,被手帕捂了下,就感觉有点异样的味道吸进鼻子里。
“哗啦啦!”
沈天和快步往后窜,同时猛地推了络腮胡一下,这一把抓过去正好抠住络腮胡的胡子,稍稍一拽,胡子竟然掉了下来。
“卧槽?蝎子?”
沈天和愣了下,随即有些仓皇的就往医院的大铁门里扎。
几个月前,第一次见这个蝎子时,就感觉这人不一般,此刻沈天和也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只能本能的跌跌撞撞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