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挤出声音:“臣……没有。臣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地改口。清茵亦能唤得您‘父皇’,我却不能……我却不能……”
“朕也在等。”梁德帝目光漠然地打断了他。
“朕在等你何时才会坦诚。即使不坦诚也无妨,朕知你多年不见生父,知你委屈,这点举止无状,朕容得下你。朕便在等你知足。”
“但你没有知足。”
“是薛成栋助长了你的野心吗?”
贺松宁想笑。
想放声大笑。
他还未真正动手……在皇帝心中,他便已经成了贪心的人。
他的生父才给了他什么?连皇帝给魏王的百分之一也不及吧。哈哈!
他强忍住身体的颤抖,哑声道:“臣没有……”
“没有?”梁德帝露出失望之色,“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骨蒸病!”
“什么?”贺松宁恍惚出声。
“骨蒸病早就覆灭在几十年前,岂会在今朝突然间就这样容易地爆发了?完全寻不到源头,截止到濮阳侯的儿子身上,就再没有了端倪。”
“一场骨蒸病,七皇子活了下来,朕活了下来,你活了下来。京中才死了几个人?”
“骨蒸病不该是这样。”
“这不过是有人做了一场戏。”
“一场抛却生死也要侍疾的大戏。”
贺松宁的声音微微变了调:“陛下……认为是我主导的这场大戏?”
“那你说除你外,骨蒸病结束之后的受益人还能是谁?”
“为什么不能是宣王?最早死的那个方公子,不就是原本要与许家姑娘结亲的人吗?许家与宣王府来往密切,为何不能是宣王为保许家下的手?”贺松宁激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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