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儿刚回到公司,就听到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扭头一看,常红艳开着她的红色桑塔那,正在方向盘后向她招手呢,“白天儿,上来!我送你!”
白天儿打开车门,上了车,她才问,“你这是从哪儿来?”
“嗯!我去送裴梦菡了!”常红艳扭头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你们两个……不大对付吗?瞧这事儿闹的,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她来PARTY了!”
“答应了就来啊!我和她没什么个人恩怨!”白天儿试探了一下,“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结婚的事儿吧?
常红艳摇了摇头,“倒没说什么!我这个小表妹吧?是我爸爸堂姐的女儿,从前和我们家走动的比较勤,后来我堂姑一家搬去大西北,她年纪轻轻的不愿意去,现在回城了,孤零零一个女孩子,也没个依靠,看着让人心疼,我爸爸正帮她联系工作呢!”
哦?
原来如此!
白天儿也没大走心,随口一问,“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这个啊……联系的差不多了!全拖了杨玉梅的福,她准备把我表妹先调到文工团做个编外!以后的事儿,就全靠梦菡自己了?”
这杨玉梅的本事也真够大的了!
常红艳仿佛看出了她的讶异,“你还不知道啊?南夜的后妈和方一诺的后妈也不太对付!”
“方一诺的……也是后妈?”
“嗯!她亲妈生病去世了,这个后妈,原来是基地芭蕾舞管的台柱子,跳首席白天鹅的,后来,由于出身不好的缘故,下放了,再回城,就跟方爸爸在一起了,结婚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啊!
白天儿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跳芭蕾舞的?那应该很漂亮吧?”
“那是当然!她叫赵雪莲,虽然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就像个大姑娘,比杨玉梅可漂亮多了,这么说吧,咱们大院里的这些阿姨,我记忆里的,除了南夜他妈妈,赵雪莲能排第二!”
一说起这些“八卦”,常红艳便来了兴致,得吧得吧的没完,“南夜他妈妈,那是真漂亮,是那种看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的美,就没有任何缺点!你想啊,叶伯伯年轻的时候也帅,追他的人又多,干嘛就不顾组织上的再三反对,非要娶一个出身不好的女人做老婆?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翻着蓝眼皮继续,“赵雪莲呢,听说年轻的时候在农村也结过婚,不过,谁都没亲眼见过,也不好乱说!”
白天儿点了点头,“对了,方一诺那边儿,party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不用你去说,我早和她讲完了!”常红艳神神秘秘的偏过了头,大概是真把白天儿当朋友了,“不过,一诺可能另外要多带个朋友来!她人小鬼大,好像有男朋友了!”
两个人在车上正说话,忽听的常红艳一声低叫,“哎,说曹操曹操到!看路边,那个就是赵雪莲!”
车子一闪而过,白天儿只看到一个女人的侧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就“戈登”了一下!
下车前,白天儿扭头问,“你给我说说,你那几个朋友都是什么身材?估计这几天我也见不全她们的人了!先做个大概吧,不合适,以后再改!”
常红艳答应了,简单描述了一番,这才开着车走了。
一进门,客厅里静悄悄的,楚小蛮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盘着扣袢,一见白天儿立刻起身笑了,“你回来了!”
“你还没走?”她四处看了看,“南夜没在?”
“南大哥回来过一趟,见你不在,也没多待,转身就出去了!”楚小蛮乖巧的答,“我等着你呢!边等边做旗袍,什么也不耽误!”
等她干什么?
白天儿微微一笑,“也好!我这儿有几个尺寸,你带回去吧!让你姥爷按照这个裁,依我看,问题不大,十件旗袍你们一定能如期完工!”
“啊?这就要我回去啊?”楚小蛮明显有些失望,“那我明天还能来吗?呃……借用你的缝纫机!”
白天儿微微沉吟了一下,一来一往的路程,会耽误做衣服的时间……工期才最重要,“这样吧!晚上我把缝纫机给你送过去!你就不用再来了!”
“哦!”楚小蛮站起了身,犹犹豫豫的还不忘了提醒,“白天儿,那……你们去玩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啊!”
原来,是还惦记着“飞行学员”的事儿呢!
等她走了,白天儿进了客房,白常喜正在整理行李,一见了女儿,就眯着眼睛的笑,“回来了?爹明天就回村了!你还有啥话说没?”
“没有!你自己好好保重就好!过些日子,我回去看你!”
“也行!等到过完年了,南夜集训也该结束了吧?要是能回大院来学习最好,虽然不能住在家里,离得近,也能见个面!”
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女儿一阵一阵的“虎”劲儿,“天儿,听爹的没错!你多温柔点儿,男人才能实心实意的对你好!咱可不能耍脾气!”
她没耍脾气啊!
就是身份变得太快,总裁的行事做派,一时还调整不过来!
门声一响,南夜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有吃的,有穿的,往白常喜的床上一搁,“爹,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带回去慢慢用!我托人给你找了个小专车,明儿特意送你一趟,也别坐大客了!”
白常喜开心的笑了……东西和小车都是次要的,姑爷有这份心,他就满足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就暗了下来,白天儿冲着南夜一使眼色,把他叫到了门外,“一会儿你去趟秦家,把新买的缝纫机给他们送过去!呃,行吧?”
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人商量,说话之间,还总有意无意的带着些总裁腔……
加了个“行吧”?
也算是改变和进步了!
南夜挺着身子,高她一整个头,“行啊!你说啥都成!爹马上要回了,晚饭我准备请他出去吃烤鸭,你看呢?”
白天儿有些感动:爱屋才能及乌,人家对自己的爹好,就是对自己好,“行,听你的!”
南夜支着小白牙,一躬身,猛地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发间带着淡淡的清香,“天儿,你要是能总这么听我话……多好!要是在哪儿都这么听我话……多好!”
在哪儿哈?
啥意思?
这个戏谑的腔调,再加上他挤眉弄眼儿的浪劲儿,谁不明白啊?
听话?
且等着吧!
她一推男人的肩膀,表面上沉着脸,隐隐中夹着几许的甜蜜,“别没正行的!快去!”
晚饭是在山里一家著名的老字号……
翁婿二人兴致都好,推杯换盏喝的高兴,白天儿坐在一旁,静静望着重生后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白常喜去了洗手间……
南夜凑过来,没头没脸的亲了她一口。
“干什么?”白天儿斜睨着他,“你少跟我耍酒疯!”
南夜没皮没脸的笑,顺势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眨成两潭深邃,声音暗哑中带着撒娇,“我没醉!我就是一看到你,就有点忍不住……就想能和你近一点,越近越好哈!”
“少扯!”白天儿四下一顾,轻戳着他的额,“离我远点?还有外人呢!”
男人理直气壮的答,“有外人怎么了?你是我媳妇儿,我挨着你近,别人管得着吗?”
媳妇儿?
这称呼……
白天儿听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侧头看了看,心口竟然觉得有点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