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反复的,都是父亲被鱼缸碎片割破颈动脉的景象。
那是一场梦靥,一场因为她无能而酿下悲剧的梦靥。
而现在,这场梦夜在重演。
她的手在发抖,抑制不住的发抖。
几个大夫,不停的拿纱布堵着伤口,紫鹃在边上不停哭,脚步声进进出出,她脑袋却一片空白。
一个身影,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身子往前扑了两下,看到她娘虚弱中对她露出的笑容,她猛清醒过来。
她一把扯住了一个进来送水的药童:“给我拿针线,匕首,剪刀,白酒过来。”
药童不明所以。
孟白云面如罗刹,怒吼:“快去。”
药童给她吓的手里的脸盆都掉了,不知道为何,完全不敢反抗,也不敢问原因,只是慌乱的点头,匆匆离去。
孟白云环顾左右,拉了一顶大桌子,把所有的烛台都放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在众人的不理解中,拉了桌子到她娘头部边上。
脖子上鲜红的血,在烛火下变成了橘红色。
孟白云推开那些大夫,仔细观察伤口。
颈动脉侧皮肤割破了一条口子,血呈线状滴落。
应该只是开了个小口,不然也不可能光靠压迫止血就能撑到现在。
她爸爸死后,她心怀愧疚,从心理学转到外科,强迫自己观摩了医院每一台动脉缝合手术。
就算后来转去了产科,她也不落下任何一台动脉缝合手术,尤其是颈动脉。
她没亲自操刀过,但是却已熟记于心。
门被推开,进来两人,一个是拿着针线匕首的药童,一个是额头微汗的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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