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等你啊！大家在欢迎你回来，家里专门为你回来请了客人，准备了聚会。大家都等你很久了，快走吧！”

“哦——，是这样！”汤姆点点头，他想了想，转头对马瑟先生说：“马瑟先生，抱歉，我暂时不能去大卫船长家了。你先去吧，我回头就来。”

“好吧！汤姆，去吧。你是该随你妻子回去，你看她对你多好，这天气到机场来接你！这风真冷，快走吧！我也要上车里去了。”说完马瑟先生跑向远处停的小车，那里大卫船长和几个随从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维奥莱塔拉着汤姆的手跑到马前，维奥莱塔拉住缰绳，示意汤姆上去，汤姆脚登马镫，一跃上了马背。维奥莱塔向汤姆伸手示意拉她上去，汤姆抓住维奥莱塔的手轻轻一使劲就把维奥莱塔拽上去了。维奥莱塔在汤姆身后紧紧抱住汤姆的腰。汤姆的缰绳一抖，纵马向镇子飞奔而去。

此时，岛上的寒风凛冽，马在雪地里飞驰，汤姆感觉自己身体里灌满寒风。而维奥莱塔则把身体紧紧贴在汤姆后背，下巴放在汤姆的肩头，把脸紧紧贴在汤姆的脸上。

“维奥娜，你没有必要来接我！”汤姆回头对维奥莱塔大声说，“这样冷的天气，你会被冻伤的。”

“我不怕！你不是在罗伯山说过吗？‘病就病，我无所谓，死在这里最好——’，我也一样。”维奥莱塔对着汤姆的耳朵大声喊。

“维奥娜，你和我不一样，我身体比你要强壮得多。”

“是吗？但我觉得我比你更能耐冻，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维奥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该这样对我！”

“知道为什么吗？傻瓜——，因为我爱你啊——”

汤姆听了这话沉默了。

“你怕吗？你是不是怕我爱你？”维奥莱塔大声说。

汤姆依然没有回答。

“你说啊？你是不是怕我爱你——？你说啊——”

“没有！维奥娜，我并不怕。但我认为你的爱持续不了一个月。”汤姆平静地说。

“不会！汤姆，你要相信我，你这次一定要相信我——，你说你相信我——”维奥莱塔把汤姆的脸扳过来，在奔驰的马背上狠狠地亲吻汤姆的嘴唇，然后松开。

“感觉到我对你的爱了吗？”维奥莱塔喊。

“感觉到了——，”汤姆低声喃喃地说，他随即又大声喊道，“可——这没有用了，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办妥了，我要走了！”

“什么？你去哪里？去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维奥娜，我这次来就是向你告别，把我们之间的一切事情全部了结掉。”

“你什么意思？你真要和我离婚吗？啊——”

“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维奥娜，让我们平平静静地分手，好吗？”

“什么？”维奥莱塔愤怒了，她抓住马的缰绳，拉紧，让马停住。“汤姆，你真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难道我这样对你你还不原谅我吗？”

“维奥娜，这不是原谅的问题。我今天离开你是命中注定的，上帝早安排好的。在我来到阿达克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职业杀手吗？你真要去向你那所谓的敌人去报仇吗？”维奥莱塔说着松开抱汤姆的双臂，从马上跳下来站到雪地里。

汤姆没有回答，他坐在马上把头低了下来，那神情无疑让维奥莱塔明白汤姆的话是真的了。

“汤姆，不要去好吗？”维奥莱塔哭了起来，“你曾经说过假如你相信我是爱你的，那你心中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就能化解了，可能连对你的仇人都不再憎恨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为何还要离开去做你那什么报仇的事情呢？”

“我是说过这个话，但维奥娜，也许你觉得我偏执，觉得我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但老实说，我到现在为止依然不相信你真正在爱我。说个难听话，假如我汤姆没有这一个月的疯狂，没有被众人崇拜和赞扬，你维奥莱塔能改变对我的态度吗？假如我依然是过去那个穷困潦倒的男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我耳边说爱我吗？”

“你什么意思？”维奥莱塔愤怒地站在雪地里浑身发抖，眼光中像要喷出火来。“你认为我爱你是因为你有出息了，你成英雄了，对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是我把你当什么人，而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如果你记性不差的话你应该记得在我离开阿达克岛以前你曾经为两百万美金打发掉我而激动不已，那时我什么都不是，在你眼里我仅仅是你蒙蒂利亚家族的一个走狗而已，所以你为摆脱我而激动。但一个月后，当我汤姆不再是个可怜虫，当我前程似锦的时候，你投入了我的怀抱，把什么都给了我，而且在我面前毫无自尊和矜持，这样的一个巨大反差即便是个傻瓜都能看得出来是为什么。维奥娜，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并不爱我，不爱，你爱的是我身上的光环，是名望，是地位，是我将来可能会有的远大前程，所以，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汤姆。张已经长硬了翅膀，要远走高飞了。你，还有你那庸俗低级的爱情，我一点都不希罕，一点都不！”

第四十八章 柏林的两个小偷

汤姆的话让维奥莱塔血脉贲张，她狂叫一声，伸出十指向汤姆扑了过去，她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咕噜声。仅仅一瞬间，维奥莱塔的十指扎进还坐在马上的汤姆身上，抓住汤姆的手臂，张开嘴一下就咬住了汤姆裸露的左手手腕，她像疯子一样把牙齿插入汤姆个皮肉里，血立刻从汤姆的手腕流出，汤姆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他用力把手臂甩动，一个动作就把维奥莱塔重重摔倒在雪地里。汤姆抬起手臂，看到维奥莱塔牙齿咬的手腕血肉模糊。汤姆呆住了，他没想到维奥莱塔会这么疯狂。就汤姆发呆的时候，维奥莱塔从雪地里爬起来，嘴角还沾着汤姆手腕上流出的鲜血，她又像疯子一样扑过来，抓住汤姆撕咬、抓挠，完全失去了理智。汤姆一个后滚从马背上下来，他右手握住受伤的左手，向后退去。维奥莱塔毫不放松汤姆，她又扑向已经落到雪地的汤姆，那神情几乎想要杀了他一样。

汤姆仅仅几个轻轻的动作就挡开了维奥莱塔的攻击，他数次把女孩摔倒在雪地里。但维奥莱塔似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她尽管泪如泉涌，尽管汤姆已经在百般阻止她的攻击，但她却不依不饶，吼叫、厮打和狂咬，对汤姆追个不停。汤姆眼看仅仅一般的躲避是不行了，他不再幻想让维奥莱塔冷静下来，于是他拔腿就跑，向来时的方向跑，他已经不打算去参加什么聚会，此时，汤姆就一个念头——跑，快点从这个疯狂的女人身边逃掉。

汤姆在雪地里飞奔，他顾不上什么面子和男人的尊严了，他跑得极其狼狈，惊慌失措。脸上带着从来未曾有过的惊恐，那是他在枪林弹雨、炮火硝烟的战场上都未曾有过的惶恐，汤姆脸扭曲着，嘴唇哆嗦着，他急速地喘气，内心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