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组长的命令是合围雷子，因此王炎只能眼看着另外两个家伙从对面的一排船与自己交错而过。王炎不甘心让他们就这么逃脱，伸手掏出标的剂，拉掉保险栓，一挥手朝两人身前的船上扔去。标的剂几乎无声地在俩人前方炸开，岸上的观察员在观察镜中立刻看到一团明亮的黄绿色烟雾，从烟雾中随后钻出两个清晰的人影。“一号，G组发现两个目标。”观察员报告道。“那是另两条，不是黄鱼。”王炎怕组长误会，立刻补充道。盛组长估计了一下三个小组的位置，考虑到C组的位置正好有一条垂直通向岸边的水道，如果向外移动还有机会拦住那两人。“C组，我是一号，你与G联系去抓那两条小鱼。B组，继续向我靠拢，防止黄鱼往回跑。”盛组长从舱壁边伸张脖子，借着渔村里的点点灯光尽力向远处望去，隐约中似乎有两个人影向这边移动。盛组长估算了一下对方的运动路线，发现他们很可能会从左边的一条大船通过，便对小张道：“小张，我到那条船上去，到时候我先动手对付前面的，后面的留给你，如果对方反抗就开枪。”虽然对自己的擒拿术很有自信，但在这样的船上，盛组长还是不想与对方缠斗，这时候无论谁掉进水里，对整个行动都不利。看眼下的情况，盛组长知道要等B组靠拢合围后再动手是不太可能了，但无论如何又不能让对方从这里通过，因为凭身后的观察员是很难阻挡住这两人，因此拉开与小张的布防距离是相对较为保险的方案。看着组长移向隔壁的大船据枪蹲下，小张感到有些紧张，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行动，但这样二对二的抓捕还是第一次。小张觉得手心有些汗水，便将枪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往衣服上擦了擦。

雷子和一个贴身的手下在渔村中拼命地找路向岸边跑着。由于最近对岸难得的来了一大帮人，雷子连日来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虽然在他的安排下那帮人今晚就要乘船离开，但凭他在道上混了这些年的经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他在渔村外围加派了几个人的原因。事实证明他的小心不是多余，其中一个暗哨在最后一刻终于发现了靠近的王炎他们并及时通知了雷子，雷子在慌乱之中连放在床下那包逃命钱都没带就钻出了船舱。凭着对渔村的熟悉，雷子知道过了前面那条船就有好几条跳板可以通向岸边。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不然我们开枪了！雷子一惊，一边向船舱中躲闪一边声音传来的方向放了一枪。雷子身子靠在舱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了一句，心想自己可不是当前那个刚出道的小混混了，那时见到街上的交警都会心虚，第一次被丨警丨察用枪指的时候甚至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这些年杀人、走私、贩毒至后来被军情局提为上尉军衔，自己哪一样没有干过，凭这些案底如果被抓进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这时候雷子已经决心不管怎样都要拼一拼。盛组长没想到对方停都没停就抢先开了枪，早已靠在船舱上的双手没有再犹豫，将瞄准基线稍向下压了压，朝着雷子隐身的船舱“砰、砰”点了两枪。这时盛组长听到边上的小张也随即开了一枪，后面的那个家伙“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伤亡

盛组长射出的子丨弹丨有一颗穿过薄薄的舱壁准确地钻进了雷子的大腿中。雷子只觉得腿上一震，随后从骨头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雷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蹲了下去。顾不上大腿上冒出的股股鲜血，雷子连滚带爬地转到船舱的另一角，避开了盛组长的射击角度。小船上，小张见自己已经将后面的那个人击落海中，心里先是一阵轻松，随后便开始担心如果这人正是目标黄鱼却又被自己一枪击毙了，那对整个行动来说就太糟了。想到这儿，小张移到船边稍稍探出身去，想确认一下掉进海里的那个家伙的状况。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移动，却让斜对面船舱中咬着牙想找人还击的雷子找到了目标。当盛组长看到对面船舱口伸出的那把枪指向小张方向的时候，想发出警告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是向那开枪的方向连续射击，希望能抢在前面击中那个家伙。“叭叭、砰砰砰 •••”一阵枪声之后，盛组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击中对方，但分明听到小张那边传来一声闷响，凭经验那是他被击中后倒地的声音。刹那间，盛组长觉得浑身的血向头上涌去，自己带队这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战斗伤亡的事情。没有再经过任何思考，盛组长双手一撑站了起来，顺着一条窄窄的跳板向对面的船舱冲去，一步、两步，黑洞洞的船舱并没有再有子丨弹丨射出，直到盛组长冲进去才发现对方在自己刚才的连射中已经被击毙了。盛组长认出了这人正是目标雷子，本该生擒的目标被直接击毙意味着行动失败，但盛组长这时顾不上考虑这些，耳机里传来B组焦急的呼叫：“组长、组长，小张中弹了•••”

“小陈，何勉他们有什么消息？”孙局长今天是值班领导，路过五处见陈旋一人在处里没走，但走过去问问情况。正支着头想心事的陈旋被他一惊，连忙放下手站起来回道：“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有一些线索，但都不确定。”孙局长听她的口气和自己一样对何勉那边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虽然何勉走前孙局长已经下定决心，要尽可能缩小这次意外事件给局里带来的影响，但毕竟是牵涉到人员失踪的Ⅰ类紧急事件，而且万一他们在展开搜救行动中再有什么意外，那这件事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包的住的。想到这里，孙局长压在心中许久的对五处和何勉的那股情绪又冒了出来。孙局长知道当初自己举手同意让何勉当这个副处长，仅仅只是因为他与陈局长的那层关系，从心底来说自己从来就没有高看过这个年轻人一眼。后来局里对领导班子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分工，五处成了自己的分管处室，与这帮年青人接触多了，渐渐发现之前自己对他们的一些看法也并不全对。虽然他们大都是从名牌大学来的高材生，但日常工作干的还算踏实。由何勉负责的局中心情报分析系统经过下面处室的试用效果的确不错，前一阵孙局长也开始认为这些年轻人可能会给局里带来一股新鲜空气。

局里本来就很安静，下班后楼里就更看不到什么人了。在嗡嗡回响的脚步声中，孙局长慢慢地往自己办公室踱去。孙局长想根据局的形势，等明年陈局长正式退休后自己十有八九会扶正，到时想搞出点成绩说不定还真离不开这帮小年青。“孙局长！这么晚还没走啊。您不如早点回家休息，有些我打您电话。”迎面走来的局办公室主任曹强见孙局长过来，连忙小步跑到孙局长办公室边把门推开，让在门边满脸堆笑打着招呼。孙局长被他打断了思路点了点头道：“啊，曹主任，你还没走呐。”说完径自走进里间。“孙局长，晚饭吃过了吗？要不要我让食堂再送点东西来？”曹主任从门外探头地问道。“哦，不用了。”孙局长对他的殷勤有些不耐烦，不过语气却很温和，不管是真是假，毕竟有人关心还是感觉不错的。办公桌上放着下班前秘书送来的蓝色文件夹，按分类原则这都是办公室传来的秘级不高的传阅性文件。虽然安全部现在几乎所有文件都已经在内网上分级发布，但局里仍和政府的其他部门一样保留了手签文件的形式。孙局长习惯性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随手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文件不多，都是一些党建或行政方面的事，文件下半部的签阅单上只有曹主任签的几个字：请孙局长阅。孙局长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满足感。办公室的老曹是个聪明人，凭他在局里这么多年，不会看不出将来谁是一把手。再说老陈又不在家，因此将那个“副”字省略也算不了什么。老曹在办公室一呆就是五年，一直也没能再上一步，看来和老陈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将来如果他与自己齐心也许可以提他一下•••孙局长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谋划将来的事了，连忙打断思路，这一来五处的事就倔强地从脑中冒了出来。“就让他这么干吧。”孙局长沉思片刻终于打定主意，如果老陈回来后问起这件事，自己也可以说是为了全局考虑，相信他没什么话可说，毕竟被人家反侦察行动识别俘获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更何况对方是首次开展这样的行动，相信不管是谁都不想成为这样一个反面典型。再说了，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这也是老陈任上的事，虽然自己是分管领导，但让何勉他们迅速展开行动也算是尽了力了。想到这里，孙局长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

孙局长的询问，勾起了陈旋强压下去的担忧。下班后没有回家留在处里，陈旋其实就是希望能够收到点何勉那边的消息。自从“他”（陈旋心里还是不太适应称呼他“爸爸”）给自己传了那些资料后，陈旋对何勉他们的担心就象加了酵母的面团越发越大。可是为了不影响何勉的工作，陈旋一直没有再与他联系。抬起头来，陈旋望着窗户上镀膜玻璃中憔悴的自己，空荡荡的办公室她显得格外孤单。陈旋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此时她只想听一听何勉的声音，至少知道他没事。陈旋拿出电话急切地按下何勉的快拨键，“嘟••••嘟••••嗜•••”回铃响了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让陈旋的心悬的更高，“不会有什么事吧，不会吧！”陈旋在心中默念着，后悔当初没有坚持要跟着他们一起过去。电话终于接通：“喂，是我，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有人受伤，我回头与你联系。”没等陈旋张口，电话又断了。何勉的声音虽然让陈旋感到欣慰，但匆匆挂断的电话却让她的担心又膨胀了许多。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兄弟 对不起

当盛组长赶到的时候，王炎正用双手紧紧压着小张脖子上的伤口。尽管如此，鲜血还是从王炎的指缝间汩汩涌出。盛组长突然觉得身体发软，脑中里“轰”的一阵炸响，“叫救护车、叫救护车•••”盛组长无力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