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说得煞有介事,把红衣笑得打跌,她的风帽便自头上滑落了下来。布儿四人带着丫头婆子倒是跟着身后,不过也是远远地跟着,红衣的风帽掉了她们要赶过了也要十几步。
靖安上前为红衣整理了风帽,不过他没有过余地举止,就如同是兄长给小妹妹带上帽子一般——靖安是君子,当然不会趁人危行事。所以,红衣虽然有些害羞,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就算她要推辞也来不及了,靖安已经把风帽给红衣戴上了。
红衣忽然心中一动:楚一白也是极自然的为自己做着一些有些亲密地事情,现在靖安也是,也许他们的举止并不是出于兄妹之情,而是因为单单地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关心?
红衣抬头向靖安看过去,靖安感觉到红衣的目光转头迎视过去:“怎么了,王妹?”
红衣没有想到靖安会看过来,她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就好似被靖安看透了她的心事儿,也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儿被靖安捉了个正着。
只是心中的想法如何能说出来呢?红衣的眼光扫过了远处的上房,不觉便想起了靖安的王妃,急急的转口说了句:“王兄真是个长情的人啊。”是啊,靖安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他这些年为了过世的王妃不娶,哪里会对自己动心呢?能让他动心只有过了世的王妃才对。红衣这样想着,倒真真放下了心来。
靖安似乎知道红衣在想些什么似的,他转头看向了远处的上房:“王妹是指我的王妃过世后,我没有再迎娶新王妃过世时我已经在朝中有了影响力,而且深得太后与皇上地信任与欢心。当时来说亲的人哪个不是别有居心想攀个高枝?原来迎娶地王妃是我还没有上过战场,在朝中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后给做主迎娶的,相比大家只是为了结亲而结亲。没有其它地想法在其中要单纯的多。”
靖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儿:“王妃是个——,嗯,很好的女子,一个很贤良的大家闺秀,知道什么话该说。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从管一件事儿。所以,我与王妃能说得话儿也不多,即使就算我说,王妃也只是听着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说了。我虽然同王妃不能议事。确也能说上几句话,想一想,在朝中退下来后。就是同王妃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可算地是安乐的日子,虽然。嗯,有些沉闷。”
红衣轻轻道:“对不起。王兄,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儿。”
靖安摇头:“没有什么。已经很多年了。说长情倒也不是,实话实说,我与王妃就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我的心事王妃不问似乎也不关心似的,而王妃的心事儿我也没有想起来问过,但是我们也没有吵闹过,就是一对极平常不过地夫妻。”
靖安对于过世王妃不是说没有感情,只是没有动过男女之情吧?不过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日久,互相间生出来了的类似于亲情的东西。王妃是个性子温良地人,柔柔的极知分寸,这样地女人虽然不会找靖安的麻烦,也不会兴起各种心机算计哪个人,但是却也拨动不了靖安地心弦——靖安是上过战场,历过生死的人,不是一个养在深闺中地女子,她的心可以了解的人。
红衣低下头:“再怎么说,小妹也不该提及的,王兄虽然不见怪,也是小妹唐突了。”红衣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间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这非常的失礼呢。
事实上红衣一直想说服自己,靖安也罢、楚一白也好,还有一个萧云飞,大家待她绝非男女之情。可是她的每一次的说服都让自己更迷惑了。
靖安看出红衣的窘境,便把话题带开了。两个人在王府的园子中转了一圈后便回到了厅上,宴席已经摆好了,靖安请了红衣等人入席,说说笑笑间用过了一顿饭。
楚一白知道今日红衣会到靖安府上探视,他倒是把靖安的王府当成了第二个家,原本就常来走动,陪躺在床上养伤的靖安闲聊,以免他忍不住寂寞起床活动而扯到了伤口。
楚一白忙完所有事情后,便也来到了靖安王府。他刚下马,大将军的马也到了王府门前:“咦?楚小子,靖安那小子让你来的吗?”
楚一白一笑:“他不叫我来,我就不能自己来了?我是常常不请自来的人。”
大将军大笑,携了楚一白进了王府。靖安已经迎了出来,三个人一路说笑中进了厅。孩子用过午饭已经去厢房中小睡了,厅上只有红衣主仆。
大家互相见过了礼坐下说笑了一会儿,大将军便出去看英儿和雁儿了。
楚一白和靖安陪着红衣聊得甚为投机,厅上不时有笑声传出。红衣感受得到二人待自己的关爱,她在转头时也总能看到萧云飞的身影儿,他总是尽职尽责的为她的安危而忙碌着。
红衣的心是暖的,是满的。她决定才不想了,一切让时间来证实好了。至于证实了她要如何做,红衣却没有想。她对这三个人倒底是种什么感情,她也没有深想过。
红衣是忘记了这最重要的事情呢,还是她根本不敢想,不愿意去想呢?至少,红衣不想改变眼下的境况,她感觉现在已经极好,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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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 贵妃脱难
红衣的心境在那日之后,终于开朗了许多:嬷嬷等人就是为了让她活着,为了让她活得快乐才以性命相佑,她岂能辜负了嬷嬷等人的心意。
想通了的红衣打起了所有的精神认真的开始生活,原来的她不过是一个过客,现在的她才真真是一个活着的人。
圣王终于有了动静,楚一白与大将军都连日忙得焦头烂额,就等着圣王等人出京呢。
圣王及几个心腹之人以打猎的名义出了京城,走了不出十里便转向南方而去:距京城最近的、奉圣王为主的军队就在那里。
可是他们行了三十多里后,忽听到一声金锣之声,然后四下里涌出了无数的士兵。带队便是大将军与楚一白,楚老先生做镇京中没有出来。
大将军一抱拳:“圣王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容老将我送上一送如何?”
圣王与几个心腹之人的面色惨白一片:事败了!
当然,垂死的挣扎还是要的,圣王等人束手待毙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战事极短的时间便结束了,圣王等人一个也没有漏网,全部被擒。
而就在擒下圣王后不久,大将军等人布置好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圣王暗控制的城池,砍掉了对圣王效忠的部将的头颅。因为圣王的人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所以大将军与楚家父子的布置以极小的伤亡取得了战事地最大成果:神火油器大部分还在仓库中,根本没有来得及使用。
二王爷并不知道圣王已经出城,他还呆在府中就被人擒了下来。二王爷万万没有想到圣王会扔下他不管:圣王的出逃地计划没有什么是避着他的。就因为如此二王爷才大意地相信了圣王,认为他会带自己一同走。
雁儿被圣王送回郡主府的用意也不过是。引楚一白父子把注意力都放到二王爷身上:他绝不想日后他得到天时下,还要给二王爷一个国中国。所以。他如果要出京的时候,那么二王爷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不。二王爷地最后利用价值就是。用他来代替圣王留在京中吸引楚家人地注意:二王爷地身份来谋反。当然是主谋不会是附逆了!而圣王等人便可以安安然然地逃出京城了。至于二王爷会不会死。圣王巴不得二王爷会被皇上砍头呢——那他就可以用此事来起兵。
只是。没有想到楚一白父子居然已经知道了圣王才是主谋。他地这一步棋压根就没有起作用。
刚刚得了昭容封号不久地女子正躺在榻上想着心事儿:这已经十天左右没有接到宫外地消息了。不会是事情有了什么变化吧?
只听门外宫娥娇呼了一声:“贵妃驾到——!”宋昭容立时自榻上坐了起来。她地近身女官儿过来:“娘娘?”
宋昭容道:“哪个报贵妃到了?贵妃?我们皇宫中还有贵妃吗。那么一个躺在床上人事儿不省地贵妃娘娘也就比死多一口气儿了。她如果能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这声音也不大。也不急。也不躁。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可是宋昭容看到说话地人时。惊得完全呆住了。
惠贵妃轻移莲步走了进来,而且她面色红润。虽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一样可以听出来她是中气十足啊——这会是那个日日躺在床上地人吗?
宋昭容的神色看上去,就如同是看到鬼了一样。
但是惠贵妃收拾打扮地极为利落,虽然并不是如何的华贵,但是她地娇美容颜却更胜未病之前。
惠贵妃又问了一句:“本宫来了,你要怎么样呢?”
宋昭容这才省起应该跪拜的,她急急起身拜了下去:“臣妾见过娘娘。”一面心念电转:看来事情是有变化,不然惠贵妃——太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宫中?她应该在这两日里就要死了才对。
当然,这对于是宋昭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谋逆之事儿败露了,那她应该怎么办?她迅速的回想着,然后稍稍放下了一部分的心:她所做事情并没有留下一点儿把柄给人,就算是皇上要治她的罪也不能空口白牙吧?
宋昭容认为皇上不会平空定她的罪过,但是她错了。这样的事情,不论真假帝王都不会让它流传出去,更不要说记于史籍了。
所以,今日她是死定了。
惠贵妃自顾自得走上前坐在了主位上,然后轻轻叩了叩桌几:“你就怎么样啊,宋昭容,宋妹妹?”
宋昭容定了定心神,叩首道:“臣妾先恭喜姐姐病体康复,这是万千之喜,应该先报皇上知道。”
惠贵妃一笑:“我身子好了自然皇上是知道的,我只是问你——,如果我来了,你就什么啊?把我刚刚进门时的话说完它吧,不要说一句留一句的,让人听得难受。”
宋昭容已经稳定了不少的心神:“回贵妃的话,臣妾刚刚想说,如果贵妃娘娘凤体安康能来到臣妾宫中,臣妾自当该焚香淋浴感谢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