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洗了手,准备回去。
“对了,下周你抽个时间,到我家一趟。我的电脑在来这儿之前彻底崩溃了,假期结束以后我就得用。
你得尽快。”
“好的”
我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回去一看,我们那一桌正热闹。
赵总坐在我的位置上谈笑风生,老秦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捧着酒瓶子,适时添酒。其他人也都兴致勃勃地听着,很配合地发出恰到好处的爽朗笑声或者哀婉叹息。
“咿,这么年轻就尿频!耐力不行吗?踢球时候那点儿狠劲儿跑那儿去了?”赵总抬头看见我,兴冲冲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笑笑说,“呵呵,喝水多了。”
“坐坐,你可是咱们公司近年来头一个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哪?”赵总拍拍身边的位置。
我逼他?奇了怪了!
老秦已经很知趣儿地起来了,还甜蜜地冲我笑着,“小淫(尹)啊,赵总可是专门在这儿等着和你拼酒的”估计他喝多了,舌头有点硬。
我纳纳地坐下,“赵总,我酒量不行!”
“嘿,球场上你不是挺行吗?你来之前,我带球,从来没人挡的住;我防守,很基本没人过得去。这次,我攻得多,你守得多。下次,咱们换换位置,我当后卫,你当前锋,再拼一次。
看你能不能过的了我!”赵总拍着我的大腿,说得豪气干云。
“就是,就是,我可以证明。我跟着赵总踢了三年,少说有上百场球了吧,每场我都坚持着至少朝赵总冲锋三次,可从来没成功过。
你想想,每场三冲啊!那三年下来是多少冲啊?数都数不清楚了吗?赵总的防守肯定是没得说!”
老秦那么妩媚地一表白,我忍不出噗哧一声笑了,“好好,秦老,您也真有毅力,每场都三冲,干脆以后就叫您三冲先生得了!”
“哈哈哈哈,三冲先生!这个名字好!”赵总大笑起来。其他人虽莫名其妙,可一见赵总笑了,也都跟着笑起来。老秦见赵总竟然肯特意为他开怀,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接下来,就是闲聊,敬酒,碰杯,劝酒,躲酒,替酒等等酒场琐事。
起身走的时候,赵总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有点墨水,好好干!”
返城的路上,师傅悄悄问我,“那个什么三冲先生到底有啥说道?”
呵呵,其实,具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从那本书里看来的。
说是春秋时鲁国有个道学先生,每回和他老婆过生活的时候,都坚持自己制定好的标准套路:插三下,然后收功走人。
用他自己的话说,只冲三次,不能多冲。
他还有说法:这第一冲,是为人伦。第二冲,是为国家。
第三冲,是为繁衍子孙。人啊,有这三冲就够用了,再多冲就是淫邪不正经!哪怕是冲自己的老婆也不行!
他还把这套理论四处宣扬。久之,大伙干脆就称他为“三冲先生”。
真名字反而没多少人知道。
说白了,这也就是个因为自己“早泻”,于是捎带脚装清高的虚伪厚脸皮而已。跟老秦倒还真有一拼。
听我一解释,师傅笑得不行,“你这家伙,从那儿看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我家附近的路口下了车,我步行往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饿得快晕倒了。
虽说中午聚了餐,可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
“妈,开门!饿死我了!”我一边敲门,一边吆喝。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我得大吃一顿才行。
进了屋,我妈一边帮我布置饭菜一边笑着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一点儿饿都扛不住。”
“嘿嘿,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一百岁也是小孩儿!”
吃饭的时候,我边吃边找些趣事儿逗他们开心。我回来了,他们都挺喜欢。
刚刚吃完饭,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巩雪清的号,“尹航,你能不能今晚就过来帮我修一下电脑,我急用。”
“……,好的,我尽快过去。”挂了电话,我竟然有几分莫名的兴奋。怪了,我应该气愤才对啊,这个点儿还让我加班!可我就是气愤不起来。
刷碗的时候,竟然还哼起了小调。
从那个阳台改造的小厨房里出来,我又捂了一身汗。干脆洗个澡吧,这可不是为了特意见她。
不知怎的,自从那次在水潭边和巩雪清深谈过以后,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全变了。
以前,她是个漂亮的女金刚。模样虽然火辣,可脾气更火辣,找住点错处就没个好。
我看她总是仰视,敬畏居多,但毫无温情可言。
现在,我一想起她,却总是那个水莲花般娇羞、颤抖的清纯姑娘。想象着她在他乡夜色下的旅馆里无助地抱膝坐着,就像是一朵被遗弃在山谷里的野百合。
每次想到她的遭遇,我的心尖儿都是痛的。真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曾经几乎是陌生人的女子这么同情呢?
洗完澡,收拾好工具包,我出门了。
呵呵,说起来是工具包,不过是一个塞了几张光盘、一把十字口螺丝刀的书包而已,也算轻装上阵。
刚开了自行车锁,手机响了。
嘿,怎么这么急啊!难道要我打车过去?
我把自行车钥匙咬在嘴里,左手扶住车把,右手从兜里摸出手机,单手翻盖。
“尹航,你快来吧!我心里很难受,我想你!我都受不了了,你快来陪陪我吧?”
是池芳芳,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我一惊,“怎么了芳芳,谁又欺负你了?”钥匙掉在地上。
“嗯哼哼~”她哼唧起来,“你快过来吧。我现在在家呢!”
“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
收起电话,我匆匆把自行车重新锁好。
斜挎起书包,我撒腿朝院门口跑去。上司那儿待会儿再解释吧,先看看芳芳到底怎么回事儿再说。
打车到了芳芳家的院门口,她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一见我,她又哭哭啼啼起来。
我连忙扶住她胳膊,“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她抬起泪眼看看我,“你背着包干吗?还有事儿?”
“上司电脑坏了,让我去修。”
“那你去吧,工作要紧,我没事儿的!”她不掉泪了。
我赶快说,“那个上司也没你这个上司大啊?电脑已经坏了,多放二十天儿也不会发臭,没事儿!芳芳mm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儿!”
“这还差不多!”她笑了,“陪我去吃麦当劳!”
她吃东西的时候,我喝着可乐陪她,同时搜肠刮肚地翻出好多镇箱底儿的极品笑话逗她。吃完东西,她的心情好些了。
“哎,芳芳,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她又不高兴了,“怎么,耽误你拍马屁了?去去去,快去修你的电脑吧?”
我的火腾就上来了。
说句良心话,我刚才那句话绝对不是着急走的意思,我真是关心她才那么问的。再说了,就算我努力往上爬,还不是为了和她距离更近些?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上司,让她抱着电脑去死!老子还不伺候了!你说行不行?”说着,我摸出手机就要打。
她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赶忙拦住我,“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
骂领导,我哪有那个胆子啊,也就说说气话而已。
丢了工作,我跟芳芳就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我收起电话,恳求地说道,“芳芳,你有什么事儿别闷着,说出来就会好些的。”
“唉,要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心里有点儿烦。
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因为那一件事儿。主要我们单位你也不了解,跟你说吧,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说清楚的,牵涉背景情况太多了。你就陪我随便聊点开心的事儿吧!”
我突然觉得她好像是在一辆正逐渐加速的火车上。
我虽然尽力向她奔跑,可她还是那么从容地离我越来越远。
我继续作着努力,“是同屋的又欺负你了?”
“呵呵,不~是,你别瞎猜了。对了,你们在青凤山玩儿的怎么样?”
……
和她胡乱聊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心情好像好点了。
女人这种动物真是难以琢磨,为什么老是有那些没有理由的烦恼呢?
明明有了烦恼,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真是不可理解。
难怪有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看来很有道理。
快十点钟的时候,她收了一个短信。
“又是天气预报”她看了看,把手机放回包里了。此后,我却感觉到她的心情明显有点好转。
十几分钟之后,她已经能开怀大笑了。
嘿嘿,这个天气预报牛啊!回头我也去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