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自打母亲离开后还从来没有享受过那么强烈地被异性体贴和关怀的感觉,那种不可阻挡的温柔关爱他说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自己对面这个此时表情悲苦的女孩是真心对他,丝毫不带私心杂念,对他关心得无怨无悔。她给他如此强烈的母爱感让他不得不认为这使他生命又一次获得新生。他想知道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得到这样不同寻常的待遇,他丝毫解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对这个女孩做任何可以让她对他如此好的行为,有的只是最开始的恫吓和以后没完没了的打扰。他和姚兰一样不承认他们之间彼此有了超出友谊的其他的东西,他也同样认为那是对他们纯洁友谊的亵渎。
在回去的路上披头的那只好的胳膊一直被姚兰搂在怀里,她像小鸟依赖鸟巢一样抱住它不放,生怕披头又跑掉去和哪个混混拼命。她一路上唠唠叨叨教育比他高多半个脑袋,社会阅历比她丰富不知多少倍的男孩该如何去应对社会当中的凶险,用从报纸杂志上看到的某些案例来教导身边的男孩子该如何进退,该如何躲开那些无聊的纷争和打斗。她此时似乎不是十九岁,而是足足有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啰哩啰嗦,说起话来又臭又长,还经常重三复四,颠来倒去。
披头从最开始的虚心接受,后来的心烦意乱,最后到无可奈何。他从没想到姚兰是这么个絮叨不停的女孩,一点没有青春少女的简洁明快。最后他实在不能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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