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见笑。”老者矜持地说，“我这个人呢，有点洁癖，所以今天要不是看连先生的面子，一般的宴会我是不出席的，啊，俗务缠身，实在是……啊，惭愧。”

“秦总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如雷贯耳……这个……”花鲢受宠若惊，他虽然是地产公司的老总，在当地也算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的阵势却也有点招架不住，勉为其难地拼凑了两个文绉绉的词汇便词穷了。

老者宽容地笑笑：“不要总是秦总秦总的，太功利。”

“我们秦教授不喜欢别人把他看作商业人士。”那女孩子说。

“对对。”秦教授是文化圈中的人，跟咱这些粗人不一样，还请你多多指教，多多指教。”花鲢心领神会，接下来大家便都改口叫秦教授。

一开席秦教授便告罪说自己“身体微恙，喝不了酒，只能以茶代酒敬各位，聊表谢意”，花鲢没明白过来“微恙”是个什么毛病，但是喝不了酒是明白了，当即叫服务员上“你们酒店最好的茶”，秦教授带来的那个女孩就一直站在他身后，代替服务员倒茶布菜体贴入微，这待遇，古代的帝王估计也就不过如此。

虽然说是以茶代酒，但是欧阳的酒桌功夫也就大大打了折扣，自古中国的交际文化几乎就等同于酒文化，酒精让人兴奋，兴奋了才能麻痹，麻痹了才会模糊身份年龄的界限，放下身段，摘除面具，才方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旦到了这地步了，一些不能通融的事才能有缺口，板上钉钉的事才会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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