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相对中，他气宇轩昂，她笑可倾城，一种缠绵的情愫在彼此的眼眸里荡漾。

当李贤的影子消失在远处，婉儿依然在阳光下垂目含笑。认识她那么久，武则天第一次看见她脸上闪现出少女的顽皮狡黠和甜蜜羞涩，她深知，这是少女在情爱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一种妩媚，情思遥系，朦胧甜蜜，世间最动人的风景也莫过于此。

武则天生怕惊扰了这个偶然陷入情爱的古老女子，好象那是久远的另一个自己，但自己缓慢的脚步声还是落在了上官婉儿的耳朵里，瞬间的惊呀之后，急忙跪地行礼：“婉儿拜见天后娘娘。”

“这琴是带给我的吗？”

“是。”

武则天在琴弦上信手一挥，一串清脆的乐符便滑落耳际：“今恰好来了兴致，想弹一首《广陵散》，虽然这首曲子象一片华丽的丝绸轻抚人心，却又暗里藏刀，让人心痛呀。”

“娘娘这是怎么了？”

“婉儿，我知道你最初来到我面前，是想取我性命的，现在也是这样吗？”武则天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停留在前方某个地方。

“不！”上官婉儿却慌而不乱，从容而坚决地回答。

“为何就不了呢？”

“以前婉儿少不知事，让仇恨充满了内心，却不知每个人站得角度不同，行为也就不一样。如今逝者如斯夫，婉儿只想一生追随娘娘，再无它想。”

“以前，你的祖父和父亲是有罪之人，而你不是。我就是要把一个对我有仇恨而又聪明绝顶的孩子放在身边，做为头上悬着的利刃，时时提醒自己，使自己不得松懈。倘若有一天我在苟且偷安，你可以把我杀掉。”武则天的轻言细语惊服了洛河之水，乃至整个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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