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黄的被窝里面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头发是雪白的,皮肤如同上了年岁的松树皮,一脸黑黄色的老人斑,两眼无神,歪着的嘴里还有些口涎,神志完全不清晰。这就是我外婆,一个接近死亡的老人。
我握着她鸡爪一般的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瞥了我一眼,又睡过去。
母亲对我说:“已经认不出人来了。”她摇着头,叹息。
日期:2012-11-9 21:52:00
我在敦寨待了两天,外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曾醒转。
几个亲戚在商量要不要把外婆送到市医院去治理,但总是达不成统一意见。我小舅说还是尊重外婆的意见吧,不要再来回折腾了——他家里条件并不好,之前已经为外婆的病花了许多钱了。
这个时候,我一个在照顾外婆的表嫂跑到堂屋说,外婆清醒了,叫我们过去。
“你是陆左?”外婆老眼昏花地躺在床上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生的?”我母亲插话说道:“阿左是86年的,二十一了。”外婆艰难的摇头,看着我,又问:“什么时候生的……月份。”
“8月30号,农历七月十五。”我说。
突然之间,外婆的眼睛亮了起来,然而接着她又大声地咳嗽,胸里似乎有痰,我帮她拍着背,几分钟之后终于吐出一口浓浓的黑痰来。
然后她抬起头来说道:“师公,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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