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我,点点头,说教育她不懂,做生意得看市场是否饱和,对手什么水平,我把情况大致复述一下,她点点头,说底子打得不错,看来对方也只是个空架子,我好在留住了人缘牌,这买卖挣不了多少钱,不过要想出气就太简单了,大姐把目前有的资源跟她说明,她说也得回去想想,得做好准备,争取一举歼灭,不能持久战,免得给对方机会翻身。
大姐叹口气,说只能靠她了,她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大姐和我,说随时去她公司细谈,今天下午她还得开会,让我把对方详细资料收集一下,就着手出气吧,我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我低头看看名片,看看我恩人尊姓大名,顾寒?还总经理?但愿她能帮大姐出出好主意。
出了饭店,大姐带我去中介,说房子不能卖,大伯留给她的房子是我的名字,正好她嫌小,要换个大点的,带着孩子住方便些,她的给我,我把钱给她她再买大的。
“那怎么行,我的小,换你的大的。”我不干。
“脑子病啦!报仇报的忘了我是你大姐了是不是?”大姐假装不高兴,我嘿嘿乐,她说房子在中介挂卖,这就去取消,卖给我省着过户了,去了中介我才算心花怒放,不就是我和苏苏看中的房子嘛,搞了半天是我的,我开心的围着大姐不住的说好话。
“我还说我在外面,你没事儿来看看暖气水管什么的,这可好,你都不知道房子在哪。”大姐数落着我。
“你说的有事儿不能指望我嘛,我这不是响应你号召。”
“你就这话记得住,装修自己出钱哈,别指着谁帮你,要是让家里知道你卖房子,看你爸不揭了你的皮。”
“那你什么时候买?我帮你看看?”
“不着急,孩子还小,做买卖也用钱,你就歪打正着吧,告诉你,开托管也好,幼儿园也好,我和你大嫂忙活,你别捣乱!给你留一份股,什么都不许你插手!知不知道!”
“那我还报什么仇。”
“那你自己报去吧,我不管了。”
“别别别,我不管,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一定要把徐媛给我请回来!我要天天训她!”
“你就这点出息了!”
正说着,妈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我只好请假赶回去,大姐以为孩子出事了,我妈也没说清楚,急得直哭,让我们快回去,大姐一路紧攥着拳头,到了家看我妈眼泪还没干,大姑在劝,苏三在一旁也抹眼泪。
“怎么了?”大姐看孩子没事,问大姑。
“这不中午吃完饭,你三叔说开车上山套兔子给苏三玩,出去不久就来电话说出事儿了,进去了。”大姑也说不清。
妈又开始哭,妈一哭,孩子吓得也哭。
“三婶你先别哭,开车出去,谁打电话来说出事了?”
“还谁,你三叔呗。”
“那我三叔人没事吧?”大姐问。
“啊?不知道,没事吧?声挺大。”妈抬头说。
“人没事就是没事,又让山林执法抓了吧?
”我问。
“不是,道狗子抓的,说喝酒了。”妈说。
“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呀!”我直拍大腿。
“这不你大姐回来,你爸想你大伯了,喝了两盅,也不多,还能讲三侠五义呢。”妈解释。
“拉倒吧,我爸喝多了才讲三侠五义。”我赶紧给苏苏打电话。
要说点子背,也就数我们家老头了,一路蛇行,举着桃木枝子去冲煞,苏苏看到车行不正常,拦下他,让他去一边醒酒,老头憋着火,这下撞了枪口,破罐子破摔了,停在一边骂骂咧咧,过往路人看不过去,打110说醉汉袭警,这倒霉不倒霉,要是个膀大腰圆的警察被骂,绝不会有人管闲事,三分钟不到,临近的交警赶来支援,一看酒驾直接带走了。我打电话问苏苏能不能想想办法。
“能,带点吃的和用的,再带点报纸杂志什么的。我给你送进去。”她语气无奈。
“别呀,他是我爸。”
“你爸怎么了?我爸也不行。赶紧过来。”她摔了电话。
这不没事找事儿嘛,老头儿这就要给送去拘留所,苏苏在办公室跟忙着整理表格,我进去她同事见了借口有事回避了。
“我爸你也抓,以后让我怎么办?”我急了。
“你知道着急,早怎么不劝他。”
“我劝他他听吗?
他半辈子就那样,以前我们那儿别说酒驾了,没驾证的不喝两口酒都不敢上路。”
“别跟我说这些,已经进去了,东西带了没?”
“多少天呀?
”
“新政还没下来呢,吓唬吓唬他,醒酒你赶紧带他回去。还有这个,赶紧拿走。”苏苏说着拿出一沓钞票,塑料袋装着,有的有水,有的有土。
我明白爸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往人家脸上砸钱了。老头儿吃过苦受过穷,属于贫下中农翻身,走哪兜里都揣个万八的防身。
“我爸喝多了,你知道,大姐回来她高兴。”我尽量解释。
“一点都没多,三千八,三千八的砸,你爸行呀,酒量不错!”苏苏放下手里的活给我讲当时经过。
老头儿还真是没喝多,站在马路边数钱,数出三千八就摔在苏苏身上,口里大骂给三八花三八,怪不得群众报警,满街钞票谁不围观。苏苏还被领导批评了,我爸坚持投诉她,说一年堵他一百多回。扣了驾证罚了款,事故科领导正给老头儿上课呢,我敲门进事故科,爸坐在沙发上喝茶,已然醒酒了,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还端着架子。
“政府,我是周志党家属。”我说。
“嗯,带回去吧,我说老周,你这身体很好,两三个小伙子按不住你哈?有这么好的身体,别喝酒,那么有钱,健康长寿多好。”政府劝人还是有一套的,我爸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点着头道歉。
这次造成社会不良影响,按理说拘留五到十天也可以,不过政府不以关押罚款为目的,也了解到苏苏的确经常警告他,老头酒驾罚了两千,驾证扣了,苏苏因为处理不得当,奖金被扣不说,还要在大会上做检讨。
送老头儿到家,妈知道只是吓吓,还真是被吓到了,说以后喝了酒绝不让他出门。幸亏接大姐时把后备箱清理赶紧了,要不今天想出来都难,老头儿说明天要上庙,问苏三去不去。
“跟三姥爷去给菩萨磕头,看三姥爷怎么治死那个小鬼儿。”爸说着去咯吱苏三,孩子咯咯乐,伸手摸摸他胡子碴。
还好没事,反正假也请了,我在家把徐媛中心从地址到价目表,领导班子背景到员工人数,目前设备和食堂菜谱都整理出来,跟打小报告一样,被大姐领着,去了顾总办公室。
人家这才叫生意嘛,见了大姐两个人聊了半天谁家SPA做的好,我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让徐媛他们去死吧。顾总看了看我整理的文件,看看大姐,大姐摇摇头,顾总笑了,说挺好的,至少用心了,不过一点可用性都没有,谁去前台都能问出来。
“你是说我情报没价值?”我还不服气。
“她收了多少好处?目前背后有没有其他投资人?”顾总问。
“不知道。”
“她下一步什么计划,保持现在经营手法,还是要改制?如果改,改成什么形式的?”顾总又问。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她笑说。
“我什么都知道还用你帮我?”我生气,气的不是被人看不起,是本以为大仇可报,结果白练。
“周想,你什么看法?”她问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