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不上班,不用回杨阳那儿拿衣服吧?”我伸手拉她胳膊,她收拾完东西,一转身,我抓个空。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转身,这种抓空,让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坐到电脑前打开二手房信息,跟我说现在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添钱买个大一点的,哪怕多十平米,跟家里也是个交代,我只能听到声音,却听不到内容,盯着她,心里扑通扑通跳。
“苏苏。”我站到她身后。
“你把椅子搬过来,这凳子太累,等一下搬,你看看这个怎么样,不行,地角差太远,这个吧,稍大了点,你钱够不够?我这儿……”她话没说完,我从身后抱住她,用尽全力,生怕她挣脱。
她没动,一动没动,任凭我从身后亲吻她的头顶到耳后……
“别走……”我轻轻在她耳边说。
“周……”她停顿住,用手挡住我的脸:“你别惹我,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赶紧把房子的事解决了,快点!”她用手掌把我脸推开。
我只好去搬椅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选房子。
“这个怎么样?”她点开一个。
“装修太老,拆装修还不少钱呢。”我吃一口水果。
“这个呢?”
“楼层太高,没电梯,我可走不动。”
“这个行吧?”
“太小,地角没我那个好,买来干嘛。”
“这个?”
“太大,这得多少钱呀。”
“你把果盘放下!”她一摔鼠标转过身来。
“怎么了?你来一块?”
“我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吃!知不知道你房款到手一天就赔一天,过阵子房子如果涨了,你什么也别想买!”
“那如果跌了呢?”
“就算跌了,你能不能做好准备!到时候人家都选好了,你再选,看中的不一定有,别等没有了再着急!”
我放下果盘,看看她:“你眼看着我没有,是不是着急?”
“废话,不然我过来干什么!赶紧看,今天选几个,明天去看房。”
“我说的不是房子。”
她看看我,火气不那么大了,拿起鼠标,慢慢看,偶尔问我一下行不行,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记下编号和信息。
“你看这个很好,明天作为重点对象知道吗?前面画圆圈的先看,三角的后看,明不明白。”她说。
“不知道,明天你不和我去吗?”
“当然去,不过这几天有通知,随时待命,万一我不在了,你自己好好选。”她把几张纸折好给我。
“你不在了,我会怀念你的。”
“放屁!过来。”她盖上电脑,坐在床边对我伸出手。
我脚一点地,椅子滑过去:“嘿嘿,现在选好了,没事了吧?”我起身拉起她的手,刚要靠近,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田冉和刘宁昕,后面跟着于丹,一进来就道歉:“钥匙忘带了,对不起对不起。”
刘宁昕看到我微笑一下,我笑不出来。
“这是谁的外衣?”于丹看看门口衣架上苏苏的外套。
“苏苏的。”刘宁昕说。
于丹没接话,赶紧回自己屋,田冉招呼刘宁昕进去,我回屋看到苏苏坐在椅子上。
“我先回去了,明早你早点起,去看房子。”她起身要走。
“你跟她在一起躲着我,跟我在一起也躲着我,我是后妈养的呀!”我伸手拉住她。
“你小点声!”
“凭什么!”从刚才我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会儿PH值偏酸,伸手拉她,死死抱进怀里,凑过去就亲。
“周末!”她不敢大声,推我又推不开,胡乱被我亲了两下,趁我一放松推开我,啪的一记耳光。
我捂着脸坐在床边,看她出门,于丹出来问怎么了?她笑笑说没事,我从门缝看到她拿起外套。
“怎么?
要走?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都买好了。”于丹对她说。
她停顿了一下说不走,外套里有东西,拿了外套回屋,于丹说一会儿过去帮她看看装修,苏苏答应着,进来,把门关上。
我把手放下,坐在床边低下头,我知道,她是给我留着面子。
“对不起,我……”我刚开口,她马上制止,说别说了,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挡在门口:“我下次不敢了,你别走。”
她看看我,没说话,打开柜子,把衣服挂好,顺手拿出那袋睡衣。
“你不喜欢扔了就是了。”我赶紧说。
“你呢?
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滑不出溜的,还挽不起裤腿和袖子,你也看了,我从来不穿。”
“你是不爱穿还是舍不得穿?”
“来来,你看看,我穿着就像披着床单子。”我伸手去拿。
“放下!
”她说。
我赶紧收手。
“我是说你喜不喜欢她!”
一句话问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想说喜欢,我的确喜欢安雯,跟她在一起无拘无束,一起疯闹不用守规矩,可我怕说了喜欢,苏苏会生气,可说不喜欢就太违背良心了,我又不想暴露没了苏苏的日子我浑浑噩噩,恣意放纵。我衡量来衡量去,没有回答。
“你喜欢她就找她去,我不是她,我不想跟你就这么随便。”
“她不是随便的人。”我赶紧解释。
“你倒向着她!
我说的是你随便!”
“我还行,也不随便。”我小声说。
“你不随便?你把手伸出来,躺在你床上的十个手指能不能数过来!”
“数怎么了,我怎么数也不可能把人数出来,你不用数!走哪跟哪,阴魂不散!”
她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我气焰下来了,不行,她样子我太喜欢,连生气都那么惹人爱,我慢慢把眼神错开,咽了下口水。
“你想什么呢。”她拿手点了点我额头。
“你就是因为我随便才这么吊着我?”
“对!你随便了多久,就吊你多久!”
“你这是跟我同归于尽呀!”
“我豁出去了!你熬不住就出去找!”
“别别,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表彰,但不盲目提倡,和谐共处,尽量维护每一个个体的基本利益……”
日期:2015-07-04 1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