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老也知道,其实哪那么多深仇大恨呀,你就说雯雯她家,其实……”
“你给我闭嘴!我看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她家那是人吗?你是不是又跟她一起玩了?”妈甩开我的手。
“没没!我是说,就她家其实就想不开,哪能把人往死了得罪,这不多个仇人多堵墙嘛。”我赶紧扭转话锋。
“咱们不配给人家当墙,你也少往她跟前凑!人家拿你当过人吗?咱家拿他闺女不好还是你爸处哥们不讲究,换也换不来这么歹毒!”
“那也不是雯雯的错嘛。”我小声说。
“大吉!你是不是又跟她一起玩了?你给妈长点脸行不行!咱家都成全家的笑话了!”
“你看看你,就是聊天聊到她了,怎么就跟她一起玩了,我找谁也不找她行了吧。”
“你找个伴儿妈也放心,你看对面一楼那家,闺女37了,也不结婚,也不谈朋友,就天天在家,这都是病你知不知道?对了,妈给你找了个大夫,专治你这样的,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要不就现在吧,我上去换衣服。”
我不愿跟妈解释我性取向的问题,一是她概念里没有,我无法灌输,再是跟自己妈妈聊性取向,我开不了口。不敢一直拗着她,只好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算是给她个心理安慰。
正开着车从诊所回家,电话响,妈拿起来说没来电姓名,估计是骗子,帮我拒接了,到了家爸从外面下棋回来,听说我们去看心理医生,数落妈乱花钱,两个人边说边把电视购物的万能锅子找出来,安排着晚饭,这时电话又响,是短信。
“你到底怎么想的。”看看号码是苏苏,再看看刚才的来电,也是她。我一直没有保存她的电话。
“刚开车呢,我妈看没姓名,以为是骚扰电话。”我回复。
“我说的是乜茜,不用解释了,我在你那没有姓名,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释!”
我赶紧打去电话,关机了。等了十分钟,再打,开机了,没办法,她不敢关机,单位有规定,一会儿接起:“喂?周末呀?什么事?苏苏不在。”是刘宁昕。
“哦,没事儿,问问政府我们家那片儿封路的事。”我赶紧撒谎。
“哈哈,别那么叫她,会生气的,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去电话,厕所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等,不敢再打去电话,心里担心刘宁昕会不会看到刚才的短信。等了半天电话也没来,我有点坐立不安,打开群,才知道她们聚会早散了,杨阳看我上线,说可惜我今天去不了,乜茜看到我上线,马上打招呼,杨阳说她重色轻友,平时没看这么积极,只有我知道她怕我多说话。看到苏苏头像也亮着,点开对话框,想想又关掉了。
刘宁昕问我苏苏回电了没,如果没有,她帮我问。我心里一团乱,拨通号码,既然知道要联系,管她们在不在一起,先打去电话再说。
“问路打城市热线!别问我!”她接起来就吼我。
“你午饭吃了没?”我只想知道最关心的事。
“吃了。”她语气放平和了些。
我举着电话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她生气却没挂断电话。
“有!有事!”
“什么事!赶紧说!”
“也没什么事,就想听听你是不是还生气呢。”
“现在听到满意了吧!”说完她把电话挂断了。
妈听到我讲电话问我跟谁生气呢,我推说是同事,工作失误跟人家道歉呢,爸说不知道什么小鬼,让我以后晚上不许出去。
“那我就在家坐到37岁,到时你们可别赶我。”
“你现在就臭在家里,我还赶过你吗?你大姐要回来住一阵子,不许乱说话!”
“怎么了?”
“离了。”
“啊?跟意大利黑手党瓦解了?”
“怕你乱说偏乱说。”
“那小杂毛子跟谁了?”
“你大姐呗,回来住,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不是有空房嘛!”
“你那屋大,让出来给你大姐,带着孩子方便。”
我拉着脸不高兴,妈说我不懂事,又叨叨叨叨说大伯去世,大妈改嫁了,大姑不容易……最后说大姑也搬过来,让我搬到一楼小客房,我在哪都是住小房间的命,妈唠唠叨叨说家里孩子都不顺,周想就是洋墨水灌坏了,好好的把孩子名字起个“苏三”,那苏三是什么人,从小就没爹没妈……
“妈!人那是susanna。”
“对呀,苏三呐。”
“行了,还让我别乱说话呢,您管好您那把门的吧。”
跟妈说着大姐回来怎么安排屋子,电话又响,我飞蹦过去接,妈说我这月租交的真值。没有来电姓名,我接起来嘿嘿乐:“你不生气啦?”
“我还敢生你的气?欠钱的是大爷!”
声音不对呀,她什么时候也没跟我拉低过腔调说话呀,还欠钱,我还敢欠政府钱?
“你谁呀?打错了吧?”我问。
“你!你个无赖!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找雯雯,拿你链子抵债!”
“茜儿呀,怎么火气这么大,不是说好了分期付款嘛,过两天我就发工资,你看看这二百是你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
“二百?你欠我八千,二百还到哪辈子!”
“那我欠条怎么写的?咱们按欠条还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等等,我看一下,这个,你等一下哈,别挂,你这欠条不写的嘛,欠条:今欠乜茜货款八千圆整,周末需全部还清。XXXX年X月X日。周末。”
“今天就是周末,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还!”
“写的没错呀,我说了,我周末会全部还清,绝不用别人代劳。”
“骗子!无赖!混蛋!你!你臭流氓!”电话挂了,火气可真大。
我看看号码,的确不是苏苏的,那天没有保存乜茜的号码,害我白高兴一场。妈问我是不是欠了别人钱,我说是游戏币,这钱绝不能让妈自己拿,给她的礼物嘛。我从口袋里拿出那颗红宝石,嘿嘿,还挺好看的,只是颗石头,弄个什么样子好呢?
戒指吧,妈出去玩牌,一伸手,哈哈闺女送的,看着高兴多赢点。不行,戒指太大,坠子吧。
上网找着样式,杨阳在群里喊我。
“嫂嫂,洗完找我干嘛?”
“你怎么欺负茜茜了,刚打电话把我好顿说。”
“说你就对了,以后少给人扯媒拉纤,她刚打电话骂我,多难听。”
“茜茜,你俩就见一面什么仇呀?”杨阳又转去问乜茜。
“没,没仇,就是她长得猥琐,声音难听,还是个瘸子。”
“这个大家都知道,说点别的。”
“没了。”
“你看,对我有偏见。”我知道她不敢说。
“别吵架,真是冤家,下次一起出来玩。”杨阳说。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快回来?”我问。
“苏苏临时换了个班,值班,大昕去送她,顺路又送几个人,人少大家也就散了。”
糟了!
她值班!今天晚间新闻,大货超速,三轮两死一重伤,我穿好衣服就要出门,妈说开饭了,我点名要吃烤肉,这会儿往外跑什么。我随便扯着谎,点着脚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