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楼下,陈羽又打电话,这个节奏可真慢。我决定去最后试试,不行赶紧撤。到了宿舍区,她抱着两瓶冰红茶进了车。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
我真是受不了这个节奏了,拿出烟,她抢过去:“这里是学校!”把冰红茶递给我。
如果这是动画片我一定开车门把她踢下去,可现在是文艺片。
“我挂科了。”
“哦,三喜临门。”
她不懂我在说什么,掐着我胳膊说都怪我。我以前一直很希望女孩子掐掐打打,撒娇嘛,可没人那样对我,现在有了,但我也知道如果一个女生对你掐掐打打,撒娇只是伴奏,主旋律是要你为她做事。有的人说,不是呀,我的女朋友就没让我做什么,我那个是真爱。对,真爱,那就代表你为她无论做了什么你都觉得是应该的。她是不是真爱你不知道,但你是真爱她。如果有一天你对她说出“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千万别怪她无理取闹,只是你服务不周。
日期:2014-04-22 12:14:32
陈羽的要求就是陪她自习补考。可以理解,别人都回家度暑假,一个人留校自习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可我不可能答应,我是来摆脱关系的,不是来陪读的。
“我今天换了工作,旅行社,明天开始就天南地北的跑了。”
“是吗?你不卖船了?”
“造船的都挂科了,我们还卖什么。”
“烦死了,你也说我。”
“说你不对吗?本职工作都做不好,还玩。”我当然知道这时应该怎么安慰她,但大家目标不同。她没说话,哭起来。
“你这是能力问题,人家怎么就过了。”我继续攻击。
她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路过的同学不停回头往里看。如果你在酒吧里甩人,会觉得没关系,合不来就散,可这是大学,一双双天真的眼睛。还有一两个同学放下水壶想要过来帮忙的样子。
我赶紧找面纸,都用完了,只有一条毛巾,准备擦车的,洗浴中心免费的那种。
“给,擦擦,怕人不知道就你挂了呀?”
“我妈刚说完我,你又说,谁让你们都说我。也不是我想挂的,我就是笨怎么了。”
“笨还这么狂。”
“你是不是想一直说我。”
这也不笨呀,看出来了,赶紧翻脸呀。
“你答应我再带我坐摩托艇的。”
“不是才坐过吗?”
“我现在想坐。”
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听她的,什么看海呀,晒月亮的都别想,今天不解决会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我很累,你看,还有这么多资料呀,书呀,回去要看的。”我指指刚带回来的一摞东西。
她不说话,眼睛红红肿肿,半天开口:“周末,为什么你总是骗我。”
对,就是这样,继续发挥。
“时间也来不及,回来宿舍都关了。”
“那我去你那睡。”
等等,什么节奏?周末呀周末,别只听那个睡字,她的睡就真的只是睡而已。这时好像再没什么借口拒绝,其实我大可以说一会公司安排我去接机,这样的谎言张口就来,但我没有,因为那个睡字刚刚跟上节奏。开车到了浴场,大批客人已经走了,还有零星几组也在收拾东西,我和小工拖出艇子,他给我一部诺基亚,说晚上小心,紧急时求救。不用开到很远也很安静了。只是晚上的海很恐怖,四周黑的没有距离感,我尽量去看岸边的灯光。
“好了,咱们回去吧。”我觉得任务完成了。
“周末,我跟你说个秘密好不好?”
“你说吧。”
“算了。回去吧,这儿挺吓人的。”
回到岸上,小工纳闷,看看她眼睛哭的红肿,问我没事吧,我小声说:“撒骨灰”。小工不说话了,点点头,临走还对她说节哀。
我说去酒店吧,我家单人床,睡不开。她不去,说花钱,而且让人看见不好,单人床没关系,老四和阿布在宿舍都睡得下。
日期:2014-04-22 12:16:23
我第一次带人回家。她上衣都没换,只跟我借了条短裤,把牛仔短裤换下。然后就背对我躺下了,我也只好从那摞材料里拿出一份,希望看两眼就睡了。
“关灯吧。”
“我看东西呢。”
“哦。”
“你把你那边关了吧。”
“不关,我怕黑。”
我似乎明白什么了,放下材料,关了灯,这样,她才转过来,我就势把胳膊顺过去,搂上她,她没躲。不是怕黑,而是怕光。这个节奏就对了,我半起身子靠近打算进行下去,她用手挡住小声说:“只亲不那样行不行。”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调调还蛮不错的,我愿意一边说好一边完成整套动作。可她是认真的,我亲下去就知道了,她是抗拒的。而且我也明白,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还是个挂科就哭的笨学生,跟你玩点疯狂的,机会为零。确切说,为我疯一下,不可能。
我没有表现出失望,心里暗骂:周末呀周末,我说什么来着,只是睡,你就是不听。搂着她我说:“睡吧。”
“对不起,我感觉我害怕。”
“那我睡沙发。”我是真的想睡沙发,你感觉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是我有感觉了。
“没关系,你这样我不觉得害怕。”她说着把手搭在我腰上。
“你要是觉得挤我就去睡沙发。”
“不觉得,靠着你挺好的。”
你这是毁人不倦的节奏呀。
“周末,你其实是个好人。”
对,我如果不是好人,也不会在这陪你修炼荷尔蒙。
“我说个秘密给你听,好不好。”
在海上她就要说秘密,结果没说,现在又提。
“说吧。”我现在需要一个故事,边听边睡也好。
“其实我不是拉拉。”这一句出来,我不想睡了,我知道用什么理由摆脱她,甚至现在就有理由赶她出去了。可我还没发作,她接着说:
“但我喜欢你。”
如果有人对一碗米饭说“我不吃主食,但我吃你。”米饭应该开心吗?我只想提醒她爱吃什么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浪费粮食。既然可以吃,就赶紧吃呀!
“哦。”我想她毕竟还小,不再联系这样的话电话或网上说,打击力度轻些。
“你生气了?”
“没有,就这个秘密?”
“不是,我想说,我觉得我要变成拉拉了。”
我最怕听到这种话,接下来她会怎么说?说我把她掰弯的?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感情平顺还好,一时不如意就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是我令她情路坎坷,扭曲了她的情感,甚至连痛经都会觉得是我害的。
“其实你没有喜欢我。”我赶紧纠正。
“开始是不喜欢,是不喜欢拉拉,我有个表姐就是拉拉,她什么都比我好,我妈总拿她跟我比,我本来选的别的学校,我妈非说这个离舅舅家近,还让我来这多跟表姐学,有什么好学的,我过来没多久就发现她是拉拉,家里人都不知道。”
“那你赢了,至少你是个正常孩子。”
“这算什么赢,我就想让她也羡慕我一次。”